屏風后面沉默了很久,太皇太后才有開口。
父母處理子女問題難于端平那一碗水,太皇太后并非不喜歡景帝,而是認為景帝得到了很多,而梁王不曾得到。
她在處理事情時無疑會偏向于弱勢的一方,又責斥更為強勢的一方。
只是世事難料,太皇太后常常責備的景帝死了,太皇太后時常掛念的梁王也死了。
人走茶涼,景帝都漸漸被人淡忘,這更無須說一直幕后輔助的梁王。
陡然從新帝口中聽到梁王的稱呼,甚至還有梁王相關(guān)之事,太皇太后最終沒忍住,率先放下心頭的事情。
“兒臣受過梁王叔教導,心中是一直掛念著梁王叔的”新帝恭順回道。
主動權(quán)就是話題以新帝為主,而不是新帝被動聽訓斥,甚至是被絲線牽扯著不得不跟隨而行。
他尋思數(shù)秒,又不斷整理著自己心中的內(nèi)容。
相較于沒有實證的直接指控,一些話不清不楚含糊表達的效果更強。
新帝不能說得太明白,但他又要留下給太皇太后思考的空間。
這與景帝教導的‘逢人只說三分話’不謀而合。
“孤聽你在殿外說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和梁王相關(guān)的事情?”太皇太后開口問道。
“我聽人說太皇太后安息著,還以為要到明日才能稟報”新帝道。
“只是一個不長眼的老奴才”太皇太后道:“陛下若是要打他責罰一番,親自拿板子去抽便是了,想抽多少板子就抽多少板子!”
“罷了”新帝道:“兒臣只是怕耽擱下來淡忘了此事,到時候想不起來!”
“你到底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事?”
太皇太后和新帝來回交談,新帝心中沉穩(wěn)有余,而太皇太后的心則是難有安寧。
事情不相關(guān)自身時能做到淡然指點,一旦涉及自身誰也免不了俗。
梁王就是太皇太后心中的一道坎。
相較于往昔的沉穩(wěn),太皇太后此時顯得有幾分迫切。
“淮南王叔著門客編著了《鴻烈》一書,這《鴻烈》涉及黃老之學,又涉及氣運之術(shù),洋洋灑灑有著數(shù)十萬字之多”新帝開口道。
“孤有聽聞”太皇太后點頭道:“聽說陛下再朝堂上當眾翻開,還讓群臣觀閱了一番,只是此事與梁王有什么關(guān)聯(lián)?”
“淮南王叔門客諸多,大修煉者數(shù)量不遜朝廷,若要編著一些開宗立派的秘典是不足為奇的”新帝笑道:“但兒臣很好奇淮南王叔門客在運術(shù)上的認知。”
“通曉運術(shù)者確實寥寥”太皇太后點頭認同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