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馬車行至宅子,天色已經(jīng)漸黑。
大紅燈籠下,缺了半截的石獅子顯得有幾分詭異,王富貴看一眼就覺得自己心中冰冰涼。
他甚至想起了往年那些被砍了腦袋的人。
“夫……夫人!”
王富貴呼了人,家里的長工頓時將大門拉開。
往昔讓王富貴覺得熟悉的宅子多了幾許陌生,他注目著四處,眼中恍惚中似乎看到庭院中一顆老樹上浮現(xiàn)出一張痛楚面孔的人臉。
等到他使勁晃了晃頭,那人臉才消失了下去。
“要死了要死了!”
王富貴見到庭院中的異樣,腳步不免開始往后縮。
等看到自己原配夫人出房,他才使勁招手。
“快快快快出來!”王富貴急道。
“怎么這么慌慌張張的!”
“我看到妖邪了”王富貴拂袖擦汗低聲道:“他剛剛就在那顆松樹上,還變出一張臉來看我!”
“哪有什么臉,老爺你別被人唬住了,今天官府的人來,他們讓我們安安心心,等到夜晚會加強(qiáng)這邊巡邏”夫人道。
“他們巡邏歸巡邏,但命是我們自己的”王富貴攙著夫人,直接拉到馬車上才擦汗道:“我今天也遇到了一個官府的人,他精通相面之術(shù),說我可能喪命!”
“官府的人?”
“對,我看他那牌子是公車司馬令,應(yīng)該是皇城那邊的官”王富貴道。
“恢兒說相人的術(shù)都是那些頂級修士才有的本事,平常的人都是騙人錢財?shù)?,那個公車司馬令說得準(zhǔn)嗎?”
“他連我三十年前的事情都相出來了!”
王富貴憂心忡忡。
商人的社會地位并不高,王富貴同樣謀了仕途,他沒法去當(dāng)官,但他兒子在往這方面發(fā)展。
不過當(dāng)官這種事情不是說他想升官就能升官的,直到現(xiàn)在,他兒子還是在邊塞當(dāng)小吏,連長安城都沒法回來。
此時碰上了事情,一切都只能是王富貴夫妻做主。
王富貴此時不敢進(jìn)宅子,但又沒什么地方去。
他只得登上了馬車,而后在馬車上低低敘說。
“世上居然有這種高人!”
王富貴有一定見識,而夫人則是長安城殷實人家的大家閨秀,見識同樣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