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月不到,符飛和人換了工作,悄悄離開,再?zèng)]踏足過這里。
有些事發(fā)生了就是發(fā)生了,再不能當(dāng)作沒發(fā)生過。
這漫長的兩年,對(duì)他而言,是心底結(jié)出的痂,一碰就疼,他想重新開始。
……
同一時(shí)間。
西街一處破舊小院。
瓦片屋頂長滿青苔,層層霉綠沿著屋脊向下,院墻早已斑駁,窗欞糊的報(bào)紙泛黃,門楣殘留的半截春聯(lián)在微風(fēng)吹拂下沙沙作響。
一個(gè)頭發(fā)花白的老婆子掀開黑亮的竹簾走出,她手上拿著掉了漆的搪瓷臉盆,要打水給孫子洗腳,才走到水甕旁邊,被一道光閃了下眼睛。
郭阿婆瞇了瞇老花眼,重新看去,水甕上面丟了兩年多的金戒指靜悄悄待在上面。
“鐺啷——”
搪瓷臉盆在地上彈跳著滾遠(yuǎn)。
老人踉蹌?chuàng)湎蛩Y,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金戒指,將其扣入掌心,戒指上的雕花刺的她掌心疼。
手掌很疼。
郭阿婆回過神來,愣愣地張開手,戒指還在。
瞬間。
兩行濁淚從老人看不清人的眼睛流出。
她驀地一震,跌坐在地上,壓抑的哭聲從喉間溢出。
“你怎么才出來?怎么才出來!晚了!晚了呀!”
“我的兒——!”
“翠翠啊——??!”
“娘找到戒指了,娘有錢換糧食了,你們回來啊——!!”
郭阿婆右手握成拳,狠狠捶自己的心口,她疼啊。
“娘沒用,娘把戒指弄丟了,沒換來糧食,娘沒用啊,兒啊,翠翠啊,娘沒用!”
“老天爺怎么不收走我這老不死的命……”
就在這時(shí),一個(gè)兩歲多的小男孩光腳跑出屋。
看見奶奶在哭,跑過去,小手笨拙地擦拭老人溝壑縱橫的臉。
“奶奶不哭,孫孫保護(hù)奶奶。”
聽到孫子的話,郭阿婆心更疼,抱住孫子淚流的更兇。
腦中想起兩年前的事。
寒冬臘月天,雪下的很大,那會(huì)全縣糧食供應(yīng)困難,兒媳婦翠翠又剛生完孩子。
才出生的大孫子啼哭聲比貓崽還微弱,她揣著僅剩的金戒指出門換糧食,還沒走到黑市,戒指找不見了,只能空手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