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的地面很冰,很硬。屁股坐得好疼。
去柔軟的床上躺著吧——但一想到要站起來,就覺得好累。
她已經(jīng)不想再站起來了。
希雅第無數(shù)次的嘗試用手指去摳項圈,然而項圈嚴絲合縫地卡在脖子上,任她怎么掐自己的皮膚,都無法擠出一絲空隙。
如布蘭克所說的,再也取不下來了吧。
希雅又一拳錘在地上,她也不知道自己錘了幾拳了。手掌疼得有如針刺,但實在沒有其他東西可用來扔擲發(fā)泄。
……不,還是有的。
希雅抓起布蘭克走時遺留下的黑色圓球。
如果砸壞了,是不是就再也聯(lián)系不上布蘭克了?
這個念頭只在希雅腦中閃現(xiàn)了很短的一瞬,在猶豫之前,她就已經(jīng)將圓球朝墻上狠狠砸去。
黑球的彈性出乎意料地好。它砸到墻面,反彈到地上,又反彈到天花板。它在浴室里彈來彈去,彈了幾十個來回,最后慢悠悠地,又滾到了希雅身邊。
“滾開!”希雅朝圓球大叫。
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像個瘋子,但隨便吧,瘋了可能更好。
那么瘋子應該做些什么呢?
大笑?
希雅大笑了兩聲。
笑起來好累。
她又干笑了兩聲。
也好累,而且好神經(jīng)。
希雅什么都不想做了,她再次抱緊膝蓋,把腦袋埋在臂彎中。
要去死嗎?
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,和死掉了有什么區(qū)別呢?
她面無表情地想。
她咬了咬自己的舌頭。只是試探性地咬,只用了很小很小的力氣,即使如此,也好痛啊。
要是咬斷了,得有多疼啊……
希雅身子一歪,躺到了地上。
胳膊與瓷磚相撞,發(fā)出令人齒寒的撞擊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