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“怎……么了……”
從仿佛很遠的地方傳來聲音。
“你怎么……了……”
希雅悚然一驚,一轉頭,看到布蘭克站在離自己極近的地方。
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?還是說,從未離開過?
曾經(jīng)熟悉的,想要去依賴的那張臉,陡然變得無比陌生。
那本來就是魔王的臉啊。
“沒……什么……”希雅木然地嚅動嘴唇。連她自己的聲音,也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,聽在耳中,像是另一個人在說話。
布蘭克卻完全不相信她的話,他坐到她身邊,問道: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希雅望向地面,地上干干凈凈,她再望向桌面,桌上整整齊齊。
布蘭克回來前,她好像看見過一個人在忙忙碌碌地整理書信,然后爬上椅子——原來那不是她的幻想,原來那就是她自己。
幸好那不是她的幻想。
“我……”希雅開口。
喉嚨里傳來割裂般的痛楚。
她把那封信撕碎吃下去了。
抱著“如果這封信發(fā)不出去,是否能爭取到一點時間”這樣天真軟弱的期待??春梦恼埖剑簆o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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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翻身的時候……不小心摔下去了……頭很疼……”希雅說道。
如果被布蘭克發(fā)現(xiàn)他已然暴露,他會做出什么事呢?于是希雅下意識地撒了個謊。
布蘭克毫不懷疑這個謊言,他擔心地——貌似擔心地——伸手去摸她的額頭。
伸來的手仿佛地獄中探出的魔爪,希雅猛地往后一仰,避開布蘭克的觸碰。
“這么疼嗎?”布蘭克更擔憂了。他強行固定住希雅的腦袋,說道:“別動,我給你治療。”
療愈的魔力緩緩流進希雅的身體,那本該是溫和舒適的,但希雅卻覺得有毒蛇鉆進自己的腦中,本就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快要炸開。
希雅克制不住嘔吐的沖動,捂住嘴彎下腰去。
——不能吐,會把碎紙吐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