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困了,累了,累得腦子都忘了餓。她睜著眼,一動不動地坐在清醒的夢境里。
廚房里香味漸起,她的腦中也緩慢升騰起幻覺。她幻想自己拿到了專輯認(rèn)證,甚至拿到了鉑金認(rèn)證;幻想站在臺上領(lǐng)獎,在麥克風(fēng)前致謝……
她要感謝誰?要感謝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嗎,讓她學(xué)會把痛苦磨成珍珠?
要感謝任子錚嗎?隔著華麗的燈光與鼓掌的人群,他仰頭看她,而她俯視著他……
幻想被一陣輕微拉扯感打斷。
任子錚回來了,解開任知昭的手,把食物擺到桌上。
是粥,流食,適合她這種病人。
任知昭這才清醒地聞到食物香氣,卻只覺得反胃。她不想吃。
但任子錚是一定要她吃的。不光要她吃飯,還要她吃藥。
她每天必須服用的藥。他伸手,遞到她眼前。
任知昭盯著那顆躺在他掌心的藥片,然后抬起頭:“你不覺得,比起我,你更需要它嗎?”
任子錚沒精力和她拉扯:“快點,吃完了吃飯?!?/p>
她無動于衷地看著他。
任子錚的耐心在她冷漠的目光下逐寸燃盡。最終,他伸手卡住她的下巴,聲音低而緊:“乖,不吃藥才會感覺狂躁,不是嗎?”
這句話像擊中了任知昭。她眉頭一蹙,來不及反應(yīng),唇關(guān)便被他撬開,指尖蠻橫地擠入口中,將藥片頂了進去。
藥片沾到唾液,瞬間在口腔里化開苦澀。她眉心擰作一團,痛苦地掙扎,嘴巴卻被他死死捂住。
任子錚一手按著她的肩,壓制她的掙動,一手緊蓋她的嘴。
他知道她怕苦,藥在口中越化越快,她越不肯下咽,就越痛苦,臉漲得通紅,眼角逼出生理性的淚。
直到任知昭的喉頭終于滾動了一下,他才在她恨毒的目光中緩緩松開手。
然后,他端起碗,舀了一勺,吹了吹,遞到她嘴邊:“來,過一下味就不苦了。”
他就不該松開她。
下一秒,她突然暴起,猛地一推。
碗被掀翻,熱粥四灑,濺在她的頭發(fā)上,襯衫上,裸露的小臂上。
好在粥端來前就被任子錚涼過一會兒,并沒有很燙。但他還是當(dāng)即抓著她拽向水池,將她的手臂按到水龍頭下。
嘩嘩的冷水沖刷皮膚,也把她的怒意沖散了些許。
她瞥見,他的小臂上也紅了一大片。他卻毫無所覺似的,冷著臉砸關(guān)水龍頭,隨即粗暴地扛起她。
任知昭的身體又一次砸進床墊。shi掉的襯衫被一把扯了下來。
“你就喜歡被綁著是吧,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