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昭昭?!?/p>
他低聲說,“你為什么總要逼我?”
好好的飯她不吃,好好的路她不走。
要是在戰(zhàn)亂年代,她這樣的人,應該會是個頭鐵的烈士。
她偏過頭,像個烈士一樣,閉緊雙眼,屏住呼吸,不看,不聞,不應。
任子錚不再說話,直接開始。
拉扯之間,糊狀物灑在床單上,粘在任知昭的脖子,發(fā)梢。她咬緊牙,他就捏著她的下巴硬灌,控制著角度和速度,防止她嗆到。味道沖進喉嚨,她甚至發(fā)現(xiàn),他居然還很貼心地放了鹽。
最終,她放棄了掙扎,只是死死盯著他,要把他剜開。
任子錚卻自己也嘗了一口:“其實也不難喝,挺適合健身的人?!?/p>
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試圖安慰她,還是徹底精神失常了。
任知昭突然伏到床邊側(cè)身干嘔。
淚液唾液與鼻水混合,沾shi她的下巴,狼狽又污穢。
他把她扶起來,靠進懷里。
她渾身顫抖,黏液沾到他手上衣服上,他沒反應,只是輕拍她的背,給她擦嘴擦鼻子,替她清理頭發(fā)上的污物。
氣息不再微弱,眼前不再發(fā)黑,血液重新開始流動,沸騰著涌向她身體的每個角落,任知昭能感覺到。
然后,她猛地一掙:“去死吧你!瘋子!”
這久違的一聲,精氣滿滿,氣沉丹田的。任子錚愣了,隨即竟笑了一下。
“……瘋子……咳咳……”
她咬牙,聲音沉了下去,一字一句,“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,還想照顧我?
你看看你那個叛……我隨便一點風吹草動你天就塌了,全世界都得跟著你倒霉……沒我你都活不下去,究竟是誰更需要被照顧……”
空氣像被灼燒過后驟然冷卻。
兩人對視,呼吸細小而急促,沉默拉得極長。
這世上,誰離了誰也不是不能活。
王樺都不擔心她會消失,任一銘都不擔心她會消失。只有他,像被害妄想癥一樣,日夜追逐她的影子,試圖將她裝裱。
這不是瘋子是什么。
任子錚沒說什么。他站起身,給她披上干凈的衣服,在床頭放下滿滿一杯水。
然后,他扯下臟床單,拿著東西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