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知昭避開鄧肯的目光,硬著頭皮把菜單推到他面前:“趕緊……點……”
點完趕緊吃,吃完趕緊走。
“你要吃什么?”鄧肯大概掃了掃菜單,問她的語氣還是有些微妙。
“隨便,你幫我點……”本來是她種草已久的餐廳,但現(xiàn)在那菜單她看一眼就頭暈。
“這個西貢辣蟹意面看著不錯——”
鄧肯話都還沒說完,邊上傳來幽幽一句:“菲比不吃辣,你不知道嗎?”
是任子錚,十指也那樣交迭著,嘴角挑了點笑看著鄧肯。
“我吃!”
原本半死一樣伏在桌上的任知昭,突然一下就詐起來了,對著邊上點單的服務員連聲點頭:“我吃……我吃……”
任子錚撇撇嘴,沒說什么,拿起邊上的酒單翻看,半晌后道:“這家的雞尾酒看著很不錯啊?!?/p>
鄧肯于是也拿了份酒單,然后抬頭望向對面的任知昭,眼中原先的微妙已經(jīng)沒有了,甚至還伸出手,覆住她放在桌上的手,柔聲問:“我得開車。親愛的,你要喝嗎?”
現(xiàn)在是中午,大中午的誰會喝酒?
任知昭會。
倒不是說她有在中午喝酒的習慣。只是她覺得,此刻要是再不來一杯的話,她就要撐不下去了。
“我喝?!彼谑屈c頭,“你給我點?!?/p>
“嗯……”想了片刻,鄧肯手指在酒單上點了點,“那這個檀香秘境吧,我也想嘗一口?!?/p>
結果邊上又緩緩飄來一句:“這里面有金巴利。金巴利是苦的,菲比不喜歡苦的?!?/p>
“我喜歡!”任知昭再次那樣,“我喝!就這個……”
結果是吃的也不合胃口,喝的也不合胃口。
餐廳的燈光柔和,音樂也輕快。鄧肯拿著刀叉,低頭幫任知昭將肉從殼中分離。刀刃偶爾碰撞餐盤,發(fā)出極輕的“咯咯”聲,隱隱攪著人的神經(jīng)。
任知昭握著叉子的手定在那兒,無神的雙目望著面前的一切,嘴都不想動一下。
默默看了她一會兒,任子錚對她輕聲道:“你吃我的吧。”
說著,他在鄧肯將最后一塊肉分離好的那一刻,把面前的兩個盤子一換。
鄧肯辛苦挑了半天的蟹肉就那么落在了他面前。他抬頭,對鄧肯微微一笑:“謝謝啊。”
“哈。”
鄧肯也無語得笑了出來,刀叉一擱,身子向后一倚,抱起雙臂,腮幫肌肉跳了兩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