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已開始忙碌,手腳利落。任知昭托著下巴看她,問:“我哥呢?”
“他去跑步了,很快就回來?!?/p>
女人手法十分嫻熟,時不時抬頭看看任知昭。任知昭也看她,上下打量——她看上去不年輕了,淺棕的皮膚上布滿細紋,手也粗糙,估計奔四了吧。
這么大的人了,是怎么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屁孩忽悠來扮家家酒的?
“你叫什么名字來著?”任知昭忽然問。
“薩曼莎?!?/p>
“薩曼莎?!彼p臂環(huán)xiong,靠上椅背,“我哥給了你多少錢,讓你陪他干這么荒唐的事?”
“小姐,我只是來照顧您的?!?/p>
薩曼莎沒有抬頭,語氣如程序設定。
說來也好笑,這些天,任知昭身邊充斥著各種只會說車轱轆話的“人機”,反倒是任子錚成了人味兒最重的那位。
一份歐姆蛋被擺到了桌上,配著紙制的餐具。正好這時,任子錚回來了。任知昭沒等他沖澡,自己先開動了。前些天吃的牢飯真是有夠她受的。
還別說,任子錚請的能人異士手藝真不一般。等他沖完澡出來,桌上的食物已經(jīng)被干得差不多了。薩曼莎見狀,給她遞上一只小碟,里面是藥。
任子錚坐到她身邊,靜靜盯著她。
她抿了抿唇,忽然抬手指向他身后:“看那里!”
他紋絲不動,眼神都沒飄一下。
“靠……”
任知昭咬牙低罵,把藥一口吞了。
見她服了藥,薩曼莎又拿了個什么東西來遞到她眼前,問:“小姐,這是您的嗎?”
任知昭一看,那是顆紐扣。
“早上打掃的時候,我在沙發(fā)底下?lián)斓搅诉@個。我記得您昨天好像穿了一件有紐扣的衣服——”
“咳咳我不知道?!比沃岩豢诖驍嗔怂?,“你扔了吧?!?/p>
然后猛地瞪向一旁托著下巴看她的任子錚:“笑屁??!”
任子錚彎了眼睛,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根上,慢悠悠地開口:“昭昭,我在這邊呆得有點久了,明天我得回趟舊金山?!?/p>
“干嘛明天回去呀,下午就回吧,現(xiàn)在回也行呀,舊金山離了您可不得日損幾個億的gdp?!?/p>
陽光碎碎地灑進廚房,在木質(zhì)餐桌上鋪開一層金色。天氣好,他跑完步回來,她一邊吃早餐,一邊懟他……這樣的早晨,像極了他們十幾歲的那些年。
任子錚唇角揚了揚,繼續(xù)道:“我會盡快回來。昭昭,寒假你就在這里讓我好好照顧你,好嗎?下周一是你第一次復診,薩曼莎會帶你去?!?/p>
說著,他把薩曼莎招呼來,遞給她一張卡:“和醫(yī)療有關的消費用這張卡?!?/p>
“好的先生?!?/p>
任知昭看他們那樣,翻了個白眼,朝他伸出手掌:“任總,我手機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