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子錚的上身和褲子都已被水流浸透,但是無所謂了。
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,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。
他怎么可能舍得呢?
連從斯卡布羅搬到市中心他都舍不得,他怎么可能舍得從多倫多跑去跨越叁個時區(qū)的舊金山?
可那是唯一合乎邏輯的選擇啊——他本來就是要讀研的,何況留在她身邊又能怎樣?她那樣討厭他……
還是說,她其實也舍不得他?想要他留在身邊?
還是說……她此刻的悲傷,其實是因為他?
她埋在他的肩頭,泣不成聲;而他呆呆抱著她,一顆心臟因為她的悲傷,化為活躍又滾燙的熔巖。
他本來會想把自己的一片真心都剖開來給她看的,但現(xiàn)在不想了,沒辦法給她看了,因為他的心,不純粹了。
因為濕熱的肌膚緊緊相貼,毫無保留;因為她在他懷中無所顧忌地哭泣,淚水沾濕了他的胸膛;因為她需要他,脆弱的,赤裸的她,需要他。
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刻,任子錚的下身感到了那股熟悉的異動。
他驚得猛地回過神,關(guān)掉花灑,瞇起雙眼,取下掛在一旁的浴巾,盡量不看她地將她的身體草草擦干,然后用浴巾將她整個包裹。
“乖,抱緊我的脖子?!彼谒呡p聲道。
于是任知昭照做了,盡管做得很吃力。她被他托著大腿抱向了她的臥室。
任子錚抱她也抱得吃力。他抱她,卻還不敢用力抓,一手托著她的大腿根不斷打滑,一手還要關(guān)燈,開門,開燈。
等終于把她抱到床邊,她的整個身體都快從他身上滑落了。
他吃勁將她丟在床沿,那已然松散的浴巾隨著他的動作滑落,而他的身體,也猝不及防地跟著跌落。
他叫她抱緊他的脖子,她很聽話地照做了,一直到背挨上了床,都沒有放手。
所以任子錚被她勾住了上半身,跟著倒了下去。不過他眼疾手快,迅速撐住了自己的身體。
燈是開著的,兩人之間,沒有水霧,也沒有她彎曲環(huán)抱的膝蓋。
這下他逃無可逃了。
在他身下,他竭力躲避的軟肉,隨著跌倒的動作顫了幾顫后,便靜了下來,變成兩只熟睡的幼獸,乖巧伏在她胸前,像是有它們自己微微跳動的心臟一般,用它們稚嫩的生命力,吸引著他人的愛撫。
它們一定是極柔軟的,就像他的手掌心一樣。
愣了那么幾秒,雙眼才反應(yīng)過來要閉上。他以一種極別扭的平板撐姿勢撐在她身上,身體躬成了煮熟的蝦。他的耳根紅透,呼吸變得困難,喉結(jié)止不住地上下滾動,睫毛因隱忍微微發(fā)顫。
一股熱流從下腹翻涌而上。他知道,他硬了。
盡管身體懸空撐著,硬了的性器自己探了出去,抵上她腿間光潔的軟肉,只靠他自己一層不厚的褲子,隔住洶涌的欲念,維系最后的體面。
任知昭當時已經(jīng)人畜不分,只覺得好香,好舒服,好安全,手緊扒著不放,嘴里胡亂念叨,一會兒唱歌,一會兒罵人,一會兒又無所忌憚地毒舌:“我的哥啊……你……你那么大人了……還是處男……你不急嗎……”
任子錚快要瘋了。
“別急……沒關(guān)系……我也是……嗝……我也是處男……”
任知昭進入了醉酒的第四個階段——胡言亂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