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身的嘈雜,突然被無聲地隔絕。
大腦是空白的,手指替代大腦做了決定,不帶半秒猶豫地點開了那漂亮的頭像。
然后,任知昭看到,那張漂亮的頭像底下,認真寫著的更加漂亮的個人簡介——
這里是你的朋友西西莉亞;
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→斯坦福大學;
加州土著,職業(yè)沖浪手,業(yè)余程序員;
earthly創(chuàng)始人,plpath聯(lián)合創(chuàng)始人;
保護海洋生物人人有責,點擊這里給你的海洋朋友獻一份愛心;
推動女性從業(yè)者在科技領(lǐng)域的發(fā)展,點擊這里了解詳情。
有那么一刻,任知昭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一道金光閃瞎了??墒种高€是不受控制,不知死活地往下劃拉,讓她看到那一張張仿佛在發(fā)光的照片,完整描繪出一個無比優(yōu)秀的女孩精彩的人生——學習,創(chuàng)業(yè),獲獎,社交,還有沖浪,很多的沖浪。
加州,棕櫚樹,藍天,碧海,以及拿著沖浪板的女孩,肌肉有力,笑容燦爛,皮膚如被陽光親吻過。
任知昭好久沒看過這么陽間的東西了。陽氣從屏幕里殺來,撲得她都不由將手機拿遠了些,遂看清了自己握著手機的,比死了叁天還蒼白的手。
她忽然很無語地嗤笑一下。
好嘛,人類高質(zhì)量女性啊。任子錚就得配這樣的才對……不,任子錚都配不上這么優(yōu)秀的,真是好大的臉啊。
曾幾何時,海莉告訴過她,永遠不要心疼男人,男人是永遠不會真正受傷的,他們總有辦法把自己抽離出去。當時她還不明白,現(xiàn)在想想,這是什么金玉良言。
“菲比?菲比?菲——”
朦朧中聽到人喚她的聲音,周身嘈雜,又瞬間灌回了她的雙耳。
“啊……嗯?”
回過神來,任知昭對上鄧肯那似是不經(jīng)意瞄上她手機屏幕的眼睛,手指一劃拉退了出來,然后迅速對著他的手機加了他。
那樣做完后,她飛快收起了包,說:“我要走了?!?/p>
“啊?”鄧肯像是被突兀到了,連忙站起,“我送你?!?/p>
“你喝酒了?!?/p>
“只喝了半杯?!?/p>
她瞄了眼桌上那剩下半杯的酒,又抬眸盯著他,道:“那也是喝了。”
“那我陪你一起打車。太晚了,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回去的?!?/p>
任知昭不知道鄧肯有多清醒,反正她現(xiàn)在的腦子,是一塌糊涂。只喝了一杯而已,人怎么像要散架一樣呢。
她于是點頭,同意了。
酒吧離得不遠,他們很快就到了,沒在的士里挨太久。
月影寂靜,映著沙沙秋葉,鄧肯跟在任知昭身后,也下了車。
“我不會請你上去的?!彼龔乃掷锝舆^包,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