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夜深了些。車子駛?cè)肭f園,只有碎石路摩擦輪胎的細(xì)碎聲響。
沉紀(jì)雯正坐在書房看文件,聽見引擎熄滅的那一刻沒有動,只輕輕合上筆蓋,將文件整齊迭起。
她沒下樓迎他。
但五分鐘后,他站在她面前了。
他拎著行李箱,西裝未換,身上還帶著一點遠(yuǎn)方的涼氣,沒說話。
她抬頭看了他一眼,主動打招呼:“回來啦?!?/p>
他點了點頭,就這么站在門邊沒有走近,眼神掃過她身上。
她不是從主臥里出來的。
她身上穿著的家居服是她留在側(cè)臥那套。
他低頭,沒什么表情,只有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:“怎么沒睡?”
她語氣仍平靜:“論文有點問題,想改一改?!?/p>
他走過去,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,像過去無數(shù)個夜晚那樣坐在她對面。
“我房間東西還在?”他問。
“都在?!?/p>
“你搬去了嗎?”
“沒?!?/p>
他沒再問。
只是在沉默里忽然開口:“我以為你不會留?!?/p>
她沒回答。
但她坐在那里,沒有走,也沒收回他的任何東西,聲音如常,眼里那點一直不肯松的緘澀也看不到了。
他盯著她看了片刻,最后安靜地站起身。
門合上前,他說:“晚安?!?/p>
她輕聲回了一句:“晚安?!?/p>
沉?xí)r安靠在床頭,洗過澡,穿著浴袍。
書翻了一半,燈光靜靜落在他側(cè)臉上,眉眼松弛,像個徹底放下心事的人。
門在這時被推開。
他沒有抬頭。
只在她走到床邊時,停下了翻頁的手指。
直到她走近,在床沿跪下,動作很輕,卻讓床墊微不可察地一沉。他手指頓了一下,將書合上,放在床頭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