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永遠不可能牽著那人的手,站在陽光下。
他們的關系需要遮羞布,需要被小心藏好,不被允許擁有結晶。
她永遠不可能成為“沉太太”。
她必須笑著對所有人說:“還在等吧,緣分這東西,急不來?!?/p>
她曾以為,自己掩飾得很好。
直到親眼看見好友在陽光下,挽著丈夫,笑得安心又坦然。
那是她永遠無法觸碰的潔白。
她知道他們是什么。
可她不敢去想。只要腦中浮現出兩個字,那一半相同的血就開始翻滾,在她體內逆流,讓她眩暈、作嘔、手心冒出冷汗。
她心里太清楚,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抗拒,對他每一次溫柔的忽視,不是因為他有什么錯,也不是因為他們的關系始于他的心機深重、步步謀算。
而是她不能不冷漠,不能不推開。她的脖子上始終像是纏著一根看不見的細線,線的那頭綁著倫理、道德、家庭、秩序。每一次她軟弱,每一次想向他靠近,那根線就會收緊一點,把她勒出細密血珠。
她疼,她害怕。
她也恨。她甚至恨他。
為什么他不能只是他,為什么他要是沉時安?
他要是能平庸一點就好了——
不那么優(yōu)秀,不那么聰明,不那么深情,她是不是也就能……少愛他一點?
她用盡理性抵抗,最終卻發(fā)現從一開始,自己就在偷偷盼望他贏。
她想起中叁那年學校的演講發(fā)表。
那天天很藍,操場上的講臺,陽光燙在后背。同學們一個個走上去,說著自己的理想。她站在麥克風前,聲音堅定地說,她想不依附誰,不被定義,靠自己活出自由的人生。
可現在,她覺得自己被困住了。
不是被誰囚禁,而是被一段無解的關系,一場無法說出口的感情,困在自己親手點燃的火里。
她站在婚禮現場,聽著祝福聲起,風吹起新娘的頭紗,陽光灑在那對新人肩頭,安穩(wěn)、明亮。
而她,仍然只能低頭微笑,說:“還單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