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時安正蹲在地上拆包裝,里面是一只黑色金屬臺燈,設計簡單,底座上還貼著一張新的保修卡。
“換新的?”她問。
“嗯?!彼麤]抬頭,把她那邊的舊臺燈從插座上拔下來,順手收起電線,“有點閃,換了省事。”
那臺燈是她剛到英國時買的,用了幾年了,確實偶爾有點閃,開關(guān)也變得有點不靈。但能用,沉紀雯就一直沒想起換。
她看著他把包裝收拾干凈,動作利落,不會多留一點碎屑。
“你挺會照顧這些細節(jié)?!?/p>
她隨口說了一句。
沉時安站起身,把新的燈插上電源試了試:“閃著對眼睛不好?!?/p>
燈光亮起來,照在桌面上,很穩(wěn),不閃不暗。
她沒再說話,只把杯子放在一邊,順手扭了一下開關(guān),調(diào)整亮度。
臺燈照著她的手背,有一點微溫的光暈。
他們一天都沒出門,打電話叫了外賣,兩人面對面各忙各的。除了吃飯的時候,幾乎沒再多說一句話。
第二天天還未亮,書房還沒開暖氣,空氣里有股未散的涼意。
沉紀雯今天起得早。她穿著毛衣走出房門,想去書房抽屜里拿回自己落下的便簽紙。
靠近書桌時,腳下一滑,像是踩到了什么。
低頭一看,是一張傳真紙,意外從托盤滑倒了地上。薄薄一張,邊角壓在椅腳下,另一端翹起,紙面上有幾行印字。
她沒有立刻撿起來。
只一眼,掃見那紙上寫著:
「已到賬,明午前安排落點。」
語句簡短,像是某種流程回執(zhí)。
最下方,有一句手寫的批注。
字不多,落得很輕,幾乎貼著邊角,只有一個名字——kelv。
她沒有蹲下去看。
只是站著,靜了一秒,假裝什么都沒看到,拿了自己的便簽紙便退了出去。
她向來尊重別人的邊界,沒有把紙撿起來,也沒再看第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