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頓了頓,語氣平靜:“若少爺覺得屬下做錯,屬下甘愿領(lǐng)刑?!?/p>
沈夜尋胸口劇烈起伏,像是被千萬根鋼針狠狠扎著,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領(lǐng)刑?以她公主的身份,誰敢動她一根手指?
他此生擁有本就不多,母親死了,父親厭棄他,現(xiàn)在居然連雪團(tuán)也要奪走,是不是非要逼死他,他們才甘心?
“它的尸首在哪?”
他啞聲問道,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大雨滂沱。
沈夜尋跪在樹下,親手將雪團(tuán)埋進(jìn)土里。
它最愛在這棵樹下打盹,如今卻要長眠于此。
他燒了它最愛吃的肉干,還有它小時候玩的布球,火焰在雨中明明滅滅,就像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。
一把油紙傘突然撐在他頭頂。
“不過是一條狗,大少爺何必如此?!?/p>
宋朝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
沈夜尋猛地站起身,一把推開她的傘:“是不是在你眼里,只有沈千辰重要?”
宋朝歌沉默片刻:“和二少爺無關(guān),它確實發(fā)了瘋?!?/p>
“是不是發(fā)瘋,你心里清楚。”
他直視著她的眼睛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口剜出來的,“你在想什么,你也清楚?!?/p>
宋朝歌眸光一沉,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異樣。
他是不是……
知道了什么?
剛要開口,可沈夜尋已經(jīng)踉蹌著轉(zhuǎn)身離去,再沒看她一眼。
雪團(tuán)的墓碑在雨中漸漸模糊,就像他曾經(jīng)對她的感情,也被這場大雨,沖刷得一干二凈。
沈夜尋回府后便大病一場。
高燒三日不退,整個人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。
額頭的滾燙讓視線都變得模糊,他恍惚間似乎看見母親溫柔的笑臉,伸手去觸,卻只抓到一片虛無。
“少爺,該喝藥了?!?/p>
貼身丫鬟端著藥碗進(jìn)來,聲音帶著哭腔。
沈夜尋艱難地睜開眼,接過藥碗一飲而盡,苦澀的藥味在舌尖蔓延,卻遠(yuǎn)不及心口的痛。
這一刻,沈夜尋只覺得天旋地轉(zhuǎn),耳邊嗡鳴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