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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證明,有的人能聽進去勸,有的人是聽不進去的。
比如周秉義能聽得進去勸說,他在晚上和郝冬梅一起回去的,就說了想去南方工作一段兒的想法,他的理由很正當,畢竟那是一個口岸,想從政去學學,總結(jié)一下經(jīng)驗教訓,總歸不錯的。
可是郝冬梅就委屈了,他原本以為周秉義畢業(yè)之后他們就可以夫妻團聚了,哪成想周秉義既然想去南方,那她怎么讓王躍幫忙治療?
畢竟聽王躍說了,那是需要針灸的,如果沒有周秉義的陪同,瓜田里下的說不清楚。
要知道現(xiàn)在她和周秉義都三十多歲了,周秉義再去南方工作幾年回來,他們都奔四的人了,再治療個一兩年,他還要什么孩子,怎么要?
可是郝冬梅不可能找周秉義發(fā)火,畢竟相對著來吉春市的學校教書,南方的工作更誘人呀!
周秉義又不是傻子,明知道他們家不待見他,還放棄更好的工作,在自己家低三下四做人啊。
想到這里,郝冬梅就像大多數(shù)孩子似的,當受了委屈無處發(fā)泄的時候,就會從自己的最親的人發(fā)火。
就在第二天,周秉義離開了郝家,回自己家過三十的時候,郝冬梅留下來陪自己的父母,就向自己爸媽發(fā)了一頓火。
郝爸爸和郝媽媽也是這個時候,才知道自己閨女竟然不能生育了,周秉義竟然對他們閨女不離不棄,他們也是對周秉義刮目相看。
但郝爸爸也覺得周秉義如果去南方工作幾年,確實是一個好的經(jīng)歷,就遲疑了一下問道,“要不我讓周家的干兒子,周末來我們家一趟?有我們在,也是可以針灸的?。俊?/p>
郝冬梅白了自己老爸一眼,就很不屑的說道,“你還想指揮周家的那個干兒子?他可不像秉義似的,可以隨便你呼來喝去的,人家是遼沉領(lǐng)導的女婿,吉春的領(lǐng)導是他大舅哥。昨天他大舅哥剛搬到吉春來,就帶著趙夫人親自去周家了,黃秘書沒跟你們說?”
郝冬梅的媽媽愣了一下,昨天黃秘書把禮物帶回來的時候,倒是說了有市大院的車子去了周家。
可以市大院的車子而已,離他們這個圈子還很遠,郝媽媽還不至于放在眼里,最多提升一下以后的交往等級罷了。
所以,在昨天郝冬梅回來給他們臉色的時候,老兩口子根本就沒在意,還覺得周秉義和郝冬梅不懂事,拿一個吉春的領(lǐng)導和他們做對比。
哪成想那市大院的車里坐著的同樣是周家的親家,還是隔壁省的領(lǐng)導的媳婦兒。
那邊兒還只是干兒子的親家,在來吉春不久,就上門拜訪了一下,這明顯是有常常來往的意思?!?。而他們這邊可是親兒子的親家,同樣住在吉春市,竟然從來沒有見過面,實在有些說不過去。
這讓老兩口對視一下,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,沒有對比的話,他們這么做也無可厚非,畢竟身份在那里擺著。
可是現(xiàn)在有了對比,就顯得他們太不近人情了,或者說從來沒有把周家人放在眼里。
要知道那可是他們親閨女郝冬梅的公婆,人家兒子又不是上門女婿,即使是上門女婿也不可能就不來往吧,又不是簽了賣身契的,就連大年三十女兒都不能去陪公婆。
郝領(lǐng)導還想到自己身體本來就不是特別好,如果郝冬梅跟著周秉義到南方去工作,說不準哪天連最后一面都見不著,想到自己那兩個走散之后,再也找不到的兒子,他突然就有心慌了。
而且,郝冬梅還說她的不孕癥的問題,周家干兒子有可能可以治好郝冬梅的不孕癥,說不定他們家還有外孫呢。
可是周秉義要是去了廣深工作,這個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,都有可能泡湯了。
原則重要,還是一家團聚重要?
這就讓老郝開始發(fā)愁了。
最后,王躍和姚立松出的這招辦法果然奏效了,郝爸爸總算是妥協(xié)了,終于為了自己,也出了把力氣,把周秉義安排到了政策研究室,想讓周秉義多聽聽多學學。
郝爸爸之所以這么做,就是覺得周秉義本來就是從底層群眾中走出來的孩子,不缺乏和底層交往的經(jīng)歷,反而缺乏由上自下的高瞻遠矚,所以才做了這個安排,也體現(xiàn)了他的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