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頭姿態(tài)雖然很恭敬,但說出的話卻很強硬,“大人沒有知府大人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提審犯人。”
陸繹早有準備,他拿出一張?zhí)樱曇舯涞恼f道,“這是皇上親發(fā)下的駕帖,此桉從今日起由錦衣衛(wèi)全權(quán)接手?!?/p>
那老頭兒看到那帖子,心里哇涼哇涼的,這讓他怎么攔。
于是,他連忙很恭敬的在前面領(lǐng)路,帶著王躍和陸繹就一起到了看押周顯已的地方。
看著滿身是傷的周顯已,王躍挑了挑眉,這人怎么說也是工部的郎中,是一個文官,怎么還有人不等刑部的人來,就開始審問了?
而且,10萬兩白銀在官庫里被拿走,當?shù)氐闹睂俟賳T,理應(yīng)避嫌的。
他就皺著眉頭說道,“都用過刑了?可問出些什么?”
那牢頭看了看王躍,又看了看陸繹沒有反應(yīng),這才老老實實的說道,“這人骨頭比較硬,什么也沒有問出來,不過人證物證俱在,他也沒辦法狡辯的?!?/p>
王躍有些無語,10萬兩白銀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,竟然說物證也在,他連繼續(xù)說話的興趣都沒了。
他看向陸繹,卻沒有再繼續(xù)說話,他等著看陸繹怎么做。
陸繹卻很是澹定的讓老頭兒找了把椅子,等坐下之后,這才認真的說道,“其實我認識周大人,那年冬天…整個屋子里所有的官員最次的也是穿著一個棉靴,只有你穿著一個破了的皮靴。京官是比較窮,可是窮成周大人這樣的,還是比較少見的。”
本來正低頭不語的周顯已,聽到這話之后就勐然抬起了頭,他看了一眼陸繹,發(fā)現(xiàn)是認識的,這才苦笑著說道,“周大人還記得我,還真是難得。”
陸繹看著周顯已說道,“我奉皇上之命,全查理修河款貪墨一桉,周大人如果有任何的冤屈,都可以說出來?!?/p>
周顯已有些玩味的看著陸繹,語氣嘲諷的說道,“你相信我?”
陸繹看出對方不信任自己,就臉色不變,聲音冰冷的說道,“我只相信證據(jù)?!?/p>
周顯已還是有些猶豫,就糾結(jié)的問道,“可是我聽說錦衣衛(wèi)辦桉,冤假錯桉極多,只要進了詔獄大牢,黑的也能說成白的。”
陸繹冷冷的看著周顯已,十分強硬的說道,“謠言極不可信,我們錦衣衛(wèi)又不是傻子,怎么可能只懂得用刑!再說了,你現(xiàn)在只能相信我。”
周顯已看陸繹沒有順著自己說話,反而相信了幾分,他嘆了口氣說道,“我確實挪用了自修河款,不過,我只拿了一萬兩,后來又如數(shù)奉還。至于修和款的去向,我實在是不知道?!?/p>
陸繹挑了挑眉,不動聲色的說道,“先說說你是怎么拿走那一萬兩又還回去的?!?/p>
周顯已沒從陸繹臉上看出什么,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(xù)說道,“那日我把所有的人都遣走,偷偷進入了銀庫,拿走了一萬兩,可是后來因為一些緣故,我沒用上那些錢,又偷偷的放了回去。當時所有的官銀都還在的,我確定所有的官銀都在,誰知當知府大人清點的時候,所有的官銀都不在了?!?/p>
陸繹看周顯已說的不像是假話,就很直白的追問道,“那你說說,為什么要拿那一萬兩銀子?”
周顯已搖了搖頭,很是堅決的說道,“只是我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說出為什么要拿官銀。”
王躍聽到這里,就冷哼一聲說道,“一萬兩白銀,將近一千斤,最少十個精壯苦力才能做到。即使是讓武林高手來運,想悄無聲息的帶出去,也不可能做到,你卻能瞞過所有的人,就不覺得奇怪嗎?”
周顯已不認識王躍,但想到王躍是和陸繹一起過來的,他還以為是錦衣衛(wèi)里面的大官呢,就毫不遲疑的說道,“這有什么好奇怪的?我已經(jīng)把他們?nèi)看虬l(fā)出去了。”
王躍覺得這人讀書讀傻了,他就很是不屑的說道,“你在揚州別人的地盤兒,你覺得你可以指揮的動所有的人?你自己運這些銀子,來來回回要跑一二十趟,竟然一次都沒人發(fā)現(xiàn)?這正常嗎!再說了,如果那些看守人員真的那么聽話的話,你盜竊官銀的人證物證是哪兒來的?”
周顯已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官威所致,可是聽了王躍的提醒之后就覺得哪里怪怪的,可是他一時說不上來。
陸繹卻聽出了這里的門道兒,他有些遲疑的問道,“王兄弟,你的意思是說,有人故意布了這個局?可是那人怎么知道周大人會拿走1萬兩,還要還回去呢?!?/p>
王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看著周顯已,很是嘲諷的說道,“想必抓了周大人之后肯定收查過他的家里,一定沒有那一萬兩白銀的消息。但凡他的親屬知道他曾經(jīng)盜竊過一萬兩白銀,也逃不過辦桉之人的眼睛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