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過三巡,林晚才說起:“實不相瞞,八年前,我家里遭了難,我那可惡的大嫂為了銀子,竟然把我姐姐賣給了對面那個馬氏紙坊的老爺,當(dāng)小妾?!?/p>
“但是聽說去年,那個馬老爺死了?我就是想問問,那個馬老爺死了,那他家的小妾怎么辦?”
林晚半真半假地說著,眼里恰到好處地流露出關(guān)切的情意。
店小二還以為是打聽什么消息呢,原來就是打聽一個小妾,那沒事,看來他今天可以賺外快了。
店小二在這里干了五六年,剛好還幾乎就和馬氏紙坊兩兩相對,他還真知道點。
店小二說:“那個馬老爺風(fēng)流成性,但是偏偏孩子一個接著一個地夭折了?!?/p>
“現(xiàn)在啊,他的小兒子還沒有長大成人,家里的幾個叔叔伯伯一聽到他病了,都等不及他死,就馬上把錢財卷走了?!?/p>
“諾!就連對面那個馬氏紙坊里的錢,都被他們搶走了,當(dāng)時鬧得好大呢,”店小二說著,又唏噓一下,“這么大的家業(yè),可真是一下子就人走茶涼啊?!?/p>
從店小二的話里,林晚猜測,這個馬家紙坊怕已經(jīng)是入不敷出了。
林晚忽然心神一動:“你說那個能繼承家業(yè)的孩子,是不是7歲左右,由他家的夫人撫養(yǎng)?”
其實仔細(xì)回想一下,其實以前方秀秀也說過,文兒沒有一起跟著回家,是因為養(yǎng)在夫人的名下。
如果那位夫人真的打算讓文兒來繼承家業(yè)的話,那方秀秀就確實有了充分的動機。
林晚原本還怕,是不是因為那位夫人拿文兒來威脅方秀秀,她迫不得已,才會背刺娘家人。
但現(xiàn)在看來,是沒有擔(dān)心的必要了。
但是林晚的這個問題,店小二也回答不出來。
店小二:“說實話,我都沒見過那個小公子。”
林晚又換了個問法:“那個可以繼承家業(yè)的小公子,是馬家夫人所出嗎?”
店小二趕緊搖搖頭,聲音低的像做賊一樣:“不是!我跟你說,馬家夫人養(yǎng)的那個兒子,乃是妾室所出。”
“本來,馬家夫人只留下了那一個小公子,其他的妾室和妾室所生的孩子,全部都被打發(fā)出府了?!?/p>
“但是前幾天,我又聽說那個馬家夫人去把那個小公子的生母接了回來。許是小公子年紀(jì)尚小,太過思念母親的緣故吧!”
“就在今天上午,那位夫人和小妾還一起來紙坊巡視呢?!?/p>
店小二的臉頰已經(jīng)開始泛紅:“你說奇怪不奇怪?我聽說那些后宅的女人們,為了一件首飾就可以打得你死我活。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那個馬老爺一死,她們反而開始和睦相處了?!”
林晚不知道方秀秀和那位夫人到底是合作關(guān)系,還是博弈關(guān)系,但總歸應(yīng)該不會是脅迫關(guān)系。
林晚打聽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,便將桌上那一小吊錢給了店小二:“你慢慢喝,我還有事就先走了?!?/p>
店小二樂呵呵地把那100文錢收進懷里,然后又把剩下的一點點酒拿去了后廚,找了個小角落,藏了起來。
他摸著胸口的銅錢,覺得今天真是走運,凈賺100文錢,還蹭了一頓酒喝。
林晚出門之后,本想去銀千澈府上,跟他提個醒。
不過想了想,林晚又折了回來,走進了那家馬氏紙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