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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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炮車碾過燃燒的瑪莎拉蒂殘骸，鋼鐵摩擦發(fā)出刺耳聲響。

領(lǐng)頭火炮車上，爺爺?shù)墓讟∑椒€(wěn)固定。

車隊(duì)緩緩駛過王不悔癱倒的泥地。

他蜷縮在污水坑里，像條被剝了皮的癩皮狗。

我俯視著他，聲音不大，但壓過了他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哭聲：

“王不悔，逆行、狂妄、跋扈現(xiàn)在，你后悔了嗎？”

他猛地抬頭，臉上黑泥混著淚水和血污：

“李，你是李，對不起，我錯(cuò)了，我后悔了，別，別殺我?！?/p>

他的話被一陣更劇烈的咳嗽打斷，咳出帶血的唾沫。

“后悔也晚了?！?/p>

我打斷他，聲音冷得像冰：

“人生是單行道，走錯(cuò)了，沒得回頭，你的路，今天到頭了?！?/p>

火炮車?yán)^續(xù)向前滾動(dòng)，碾壓的陰影籠罩住他。

陳薇薇突然從路邊一堆翻倒的垃圾桶后面沖了出來。

她看都沒看地上哀嚎的王不悔，像瘋了一樣撲在火炮車面前。

“承安！李承安??！”

她尖叫著，哭喊著：

“是我錯(cuò)了！是我瞎了眼！都是王不悔逼我的！你原諒我！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？求求你！再給我一次機(jī)會(huì)！我們相處試試！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！”

她語無倫次，鼻涕眼淚糊了一臉。

她甚至想往前爬，去夠火炮車上的我。

我低頭看著她這副狼狽乞憐的丑態(tài)，只覺得一陣反胃。

我沒說話，只是抬手，輕輕拍了拍意大利炮粗壯的炮身。

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掌心傳來。

我轉(zhuǎn)頭，目光落在陳薇薇那張寫滿希冀的臉上，聲音平靜：

“你問我？不如問問它。”

我的手指，輕輕敲了敲冰冷的炮管，發(fā)出沉悶的金屬回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