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折騰了,檀孑安?!?/p>
別墅的地下一層,人群被清空,只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個收拾殘余的服務生。
現(xiàn)場杯盤狼藉,新風系統(tǒng)將空氣中混合著雪茄煙和香檳酒液的腌臢味道全都抽離。
柯煜一邊洗著籌碼,一邊沒規(guī)矩地從牌盒處自主摸牌。
兩指一滑,他先順給檀孑安一張黑桃10,再發(fā)給自己一張紅桃k。點數(shù)均相同。
柯煜頗為疲倦地開口,他說我在林喜朝面前挺挫的,也不太會追人,搞到現(xiàn)在這個境地有多不容易,你不清楚嗎?
“就非要搞事,就非要攪和唄?”
第二張,他沒有明牌,給檀孑安和自己發(fā)完之后,都用花面給蓋住。
“你家攤上的那一大爛攤子,不要想著往我家推,也不要拿我當突破口,我雖然蹲學校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但不代表看不清楚?!?/p>
他說他只是懶得搭理,但你非要算計到我頭上,那就大家好好來掰扯唄,就犟唄。
反正到他們這個階層都是玩資源的,各方利益盤根錯節(jié),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。
他邊說話,邊微垂了頸,檀孑安也是在這時候看到他耳骨上的三顆釘。
柯煜回京市本家之后,甚少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,這邊家教嚴明,他乖了許多,也是因為最近換屆選舉,家里正值關鍵期,教導兒輩克己復禮低調處事,也更容不得別人鉆空子。
柯煜話說得憊懶,卻很直白,不搞虛與委蛇那一套。
但你懂我懂,檀孑安抬了抬眉骨,就算是應下了。
柯煜也想清楚了,他就想安安靜靜簡簡單單和人談個特純粹的戀愛。
也別賭了,賭個屁賭,搞個屁的算計和強迫,他沒什么太高級的想法,只希望別吵架別鬧矛盾,他寫在黑板上的那句希望林喜朝永遠快樂,真的不是假的。
“開牌吧?!彼存莅才伺?,“一起?!?/p>
說完這句話,他翻開自己蓋住的那一張。
一張方塊a堆在黑桃k的上面。
bckjack,黑杰克。
穩(wěn)贏。
檀孑安的已經(jīng)不需要看了。
柯煜把卡扔桌上,伸指點點他,“記得給她道歉,用點心,好好道?!?/p>
他說完就徑直站起身,拋開身后亂糟糟的一團,往外走。
別墅外的云海壯闊,夕陽鑲上金邊,有種瑰麗的沉淪感,他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,摸出手機訂了今晚的兩張機票。
開車回酒店的時候,路邊經(jīng)過的帳篷有人在用音響放歌,歌詞唱——
igottatoutofthisghosttown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