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喜朝在笑。
抱著貓,挨著一男的。
室內(nèi)的光線昏沉,陰得很也悶得很,她那兒卻是活躍明亮的,即使背著身側(cè)過臉,她唇角上揚的弧度也是能辨清的,肩脊松適,整個人的閑輕悠暢也是夠直觀的。
柯煜很久沒看到她這么笑過。
或者說,從倆人有關(guān)系開始,她從來沒在他面前露出過這種狀態(tài)。
好煩。
燥意裹雜著怒氣,還有很渺微的堵,吃味。
反正很不爽很復(fù)雜。
他把煙碾滅在自己手里。
雙手揣進衣兜,肩背微微垮陷,眉眼凝沉眼瞼下拉,他先喊人。
“林喜朝?!?/p>
林喜朝正跟許矜宵聊到一中的食堂飯菜,說到興處,聞聲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她咧著嘴下意識往聲源處瞥去,立馬頓住。
笑意停在唇角,回落。
許矜宵本來正看著人臉,注意到她狀態(tài)不對,視線隨之跟過去。
太巧。
都是認(rèn)識的。
在訓(xùn)練營天天打照面,聯(lián)賽總得分還挨在一塊,老師同學(xué)口中時常提到的并列第一,不久之后還會組隊去京市參加決賽。
柯煜。
目光一對過去,他也冷淡地睨過來。
視線交匯時,彼此眼中那點打量、試探和敵意都看得很分明。
本來就是勁手。
柯煜落他一眼就回收,凝在林喜朝臉上,他平時自帶的懶痞和倨傲勁兒此刻都沒了,只剩下如弓弦拉到最開的緊繃感。
“你過來?!?/p>
他喊林喜朝。
許矜宵視線又回到林喜朝這里,明白了什么,腦子里也有了淺淡的印象。
姑娘人沒動,也似乎不打算動。
她聽見那一聲“過來”,就立刻轉(zhuǎn)頭坐直,手指慢悠悠撫過小貓的毛絨,輕鼓著臉,眼睫下垂,擋住眸仁里的神情。理都不帶理他一下。
無聲對峙。
許矜宵屈指扶了扶鏡框。
屋子里很安靜,貓咪撥弄著她手里的逗貓棒,不時發(fā)出幾聲鈴響,叮在人耳膜,激起一股刺棘的燥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