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與一小時前沒什么兩樣。
暗著燈,只有月色如水,映著一室的空空蕩蕩。
沈宥不在客廳了。
行李箱被端正地放在電梯門外。
尹昭的背脊松懈下來,她垂下眸不再多打量,只把行李箱拉進電梯。
就說房子太大不好,隔音太好也不好。
猜不出沈宥是走了,還是回了房間。
但就這樣吧。
預(yù)先排練過千百遍,希望能和他好好商量和平分開,卻被他一句話刺激到,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大吵了一架,前功盡棄。
尹昭洗了把臉,把行李箱攤開,開始收羅規(guī)整這屋子里她的東西。
一小時前,憤怒、委屈和悔恨幾乎把她折磨得精疲力盡,可總會有一個更強大更冷漠的尹昭去接手她接近崩盤的情緒,替她隔絕一切侵襲,麻木不仁地走下去。
父母離婚的時候是這樣,牧白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,現(xiàn)在也當(dāng)然是這樣。
尹昭拾掇好,才發(fā)現(xiàn)她沒有多少東西。
畢竟這是沈宥的房子,電器家具的所有權(quán)都歸他,那些他贈的珠寶手表都該還給他,屬于她的,不過柜子里的四季衣服,桌上幾本書和梳妝臺上的那些化妝品。
明天去買幾個紙箱就好,連搬家公司都不用請。
臨睡前,尹昭看了眼手機,終于確定這一晚這一棟房的確只有她一個人,祁孟帆在半個多小時前給她發(fā)了條微信,還有個未接來電。
祁孟帆:「尹昭,你和沈宥吵架了?他這么晚跑我家來了,我可沒興致在客廳里擺一座冰山,你快來把他接走吧。
[墨鏡]」尹昭:「給你添麻煩了。
他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不想見到我,今晚可能得拜托你幫忙照顧下他了。
[鮮花]」沈宥走了。
她一個租客把房東逼到無家可歸,真是怪能干的。
尹昭想了想,又給沈宥留了個言。
尹昭:「我找好房子了,明天在你下班前肯定搬走。
你可以回來住了。
多謝你當(dāng)初在危難時收容我。
」韓慕柏也有短信來,好幾條,關(guān)心她到?jīng)]到家睡沒睡覺,講他一回來就特別想念禾洛村,又問她想不想。
尹昭之前就看到了,一直沒心思回,這會才靜下心來回復(fù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