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來我往論了一路醉與不醉,等走到了雷克薩斯車前,兩人才真的記起他們都在計劃之外喝了酒,而平時跟著沈宥的司機(jī),也被他吩咐先送行李回家了。
沉默對視了一眼,沈宥開始叫代駕。
等待代駕的時間,一般都會漫長。
可尹昭站在他身邊,等不了幾秒就探頭來看他的手機(jī)問他到?jīng)]到,讓他覺得可愛,甚至覺得代駕來得太快了些。
直到坐進(jìn)車?yán)?,看見一個色彩斑斕的紙袋放在副駕上,印著西岸美術(shù)館的字樣,沈宥才又被勾起了煩躁。
想起晚餐前看見的那個年輕男生,想知道她下午是不是陪那個男生去逛了美術(shù)館。
但是問了,她也不會回答。
即使答了,他似乎也沒有立場干涉。
到了家各自回屋。
沈宥沖了澡,試圖辦公,往常鎮(zhèn)定效用極佳的工作文件卻失了效,止不住地想起從她副駕上下來的男生,想起那個紙袋。
心頭躁動不安,只能來敲尹昭的門。
尹昭這次沒在寫日記。
臥室里有些凌亂,抽屜柜門敞著,她正半跪在地上,俯身全力用手肘壓著一只大行李箱,試圖扣上鎖扣。
沈宥拉起她,半蹲下替她合好箱子,拎起放至墻邊擺正。
尹昭就在床尾坐下,低頭回短訊,大概是嫌礙事,濃密頭發(fā)被一把鯊魚夾挽起,修長脖頸就盡數(shù)展露,白皙又明耀,隱隱現(xiàn)出青色血管,很想咬一口。
“明天周末,也要出差?”沈宥問。
“嗯。
”尹昭應(yīng)得短促,韓慕柏聯(lián)系了幾個滇南當(dāng)?shù)氐墓こ處煾?,正與她討論。
以為她在忙公務(wù),沈宥沒再出聲。
環(huán)顧一周這房間,他送的手表,連紙袋都沒拆,就被隨手?jǐn)R在五斗柜上,而她在美術(shù)館買的書以及日記本,卻被悉心放在了床邊。
沈宥走過去,指尖掠過日記本,拾起的卻是嶄新的硬殼書,斂眸細(xì)看,書脊上印著《形式、空間和秩序》《思考建筑》和《建筑氛圍》。
他淡著語氣問:“最近在研究建筑?為了你上次說的那個潛在客戶?什么人,讓你費這么多心思?”“嗯?那幾本書呀。
本來是為了能和客戶說上話才買的。
”尹昭隨口就編:“但那個客戶已經(jīng)黃了,我自己看了下,還挺有意思的,就準(zhǔn)備睡前隨便翻一翻。
”她連對他說謊也不太上心了。
明明是下午剛買的。
“怎么就黃了?是我推薦的那家事務(wù)所不行嗎?”沈宥挑了一本翻開,繼續(xù)問。
“不是。
是我搞錯了,他不修祖宅,他修祠堂,不在乎修得如何,只在乎有多少人給他捐款。
”尹昭怕他再追問,岔開話題:“沈宥,你覺得李狄怎么樣?如果把元盛的業(yè)務(wù)讓他主辦,你會同意嗎?”“你那個學(xué)弟?悟性不夠,但還算靠譜。
常規(guī)事務(wù)和一些小項目可以,我沒意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