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宥有點煩。
他煩祁孟帆一聽就猜到是尹昭,也煩自己沒加個“我有個朋友”的標準開頭,更煩聽到賀琮的名字。
但他問祁孟帆是有道理的,因為祁孟帆從來不顧忌人情世故,只說大實話。
不負所望。
祁孟帆把他和葛青嵐的那些爛事又講了一通,吹噓了一通他現(xiàn)在有多瀟灑自在,然后告訴他,這世上向來只有「只見新人笑、不見舊人哭」,人的大腦構造注定了沒什么是無法忘記的。
沈宥沉默著一口飲盡杯中余酒,又找祁孟帆要了支雪茄,點燃了擱在煙灰缸上。
煙霧裊裊,掩去煙灰中的一點火光。
新年伊始,該總結過去,展望未來。
過去這一年,他和自己暗自較勁,被姜媛擺了一道不提,還差點給了別的男人可乘之機,是該換個打法了。
第二天,傅女士不折不撓地來追問他的昨日相親心得,他當著傅女士的面,給尹昭打了個新年電話。
他在打電話,祁孟帆湊熱鬧,找了尹昭的照片給傅女士看。
等掛了電話,傅女士就樂呵呵摘了老花鏡,命令他今年把尹昭帶回家過年。
他那時大言不慚答應的勇氣,到底是哪來的。
尹昭去浴室洗澡了。
他想抱她去,但在浴室門前被她推開。
今晚就到此結束了。
這是他們三年來不知道怎么就形成的破習慣。
沈宥彎下腰,替她理好凌亂的床榻,關上門,回自己房間的浴室清洗。
他心里有一萬個猜測周牧白是誰。
念念不忘的前男友。
求而不得的白月光……這些年,他反復在猜,卻從不求證。
因為周牧白是誰根本就無所謂,他住在了尹昭心里,這一點才最是致命。
沈宥不會去問周牧白是誰。
以前是他覺得沒有意義,并且很掉價。
現(xiàn)在是他覺得不問更好,只要不提,就能假裝沒有,等他一點點從尹昭的生活里抹去這個人的存在,就會變成徹底沒有。
得想個法子,讓尹昭別寫日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