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自然?!?/p>
薛淮應(yīng)下。
兩人閑談片刻,薛淮便起身告辭。
高廷弼親自送到門外,看著薛淮修長清秀的背影,眼中閃過一抹陰鷙,無聲冷笑。
……
翌日,沈府。
薛淮對這座宅邸并不陌生。
記憶中他曾來過很多次,只是越清晰的回憶就越不美好,原主和沈望因?yàn)檎姷姆制?,從一開始無比和諧的關(guān)系到后來逐漸增多的爭執(zhí),那些劍拔弩張的畫面令人驚心。
好在經(jīng)過查辦工部貪瀆案后,他們的關(guān)系已經(jīng)緩和,以沈望的胸懷氣度,更不會介懷往事。
此刻他站在階上,看著薛淮和幾名長隨提著一大堆禮品,不由得打趣道:“來時有沒有被御史瞧見?”
“瞧見也無妨?!?/p>
薛淮理直氣壯地說道:“弟子給老師送年禮,這官司就算打到御前也是我占理?!?/p>
沈望笑了笑,溫言道:“好了,這些東西交給管家吧,你隨我來?!?/p>
“是,老師?!?/p>
薛淮沒有顯擺他帶來的禮物有多貴重,沈望根本不在意這些,只要他這個弟子有心便可。
他跟著座師見了師母和幾位師兄弟,隨即兩人來到書房。
落座之后,薛淮打量著沈望眉眼間殘存的疲憊之色,關(guān)切地問道:“老師,工部那個泥潭很麻煩?”
“不算麻煩?!?/p>
沈望淡然道:“無非是沉疴日久,病去如抽絲?!?/p>
薛淮心中了然。
工部的問題并非官員換血就能完全解決,這個衙門十余年養(yǎng)成的惡劣習(xí)慣絕非一朝一夕就能改變。官員換血只是第一步,接下來沈望得重塑清正風(fēng)氣,這是一樁極需耐心的水磨功夫,非大毅力者難為之。
或許這就是天子讓沈望坐鎮(zhèn)工部的另一個原因,不止是為了敲打沈望,天子亦不希望工部一直混亂下去。
“不必?fù)?dān)心為師?!?/p>
沈望神情和藹,看著薛淮說道:“先前我同你說過,開年之后爭取讓你外放,如今看來恐怕會有些阻礙?!?/p>
薛淮眉頭微皺道:“老師,怎會有阻礙?”
一般來說,京官外放沒有太大的難度,因?yàn)橛械氖枪賳T擠破腦袋想進(jìn)入中樞,有人愿意騰出位置是皆大歡喜的事情。
薛淮自知他如今仍舊只是一個小人物,謀求外放不會影響到任何人的利益,相反自己這個刺頭離開京城,想必很多人都樂見其成。
那么……會是誰不想看到這件事的發(fā)生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