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淮亦笑道:“臣相信殿下不會這樣做?!?/p>
姜璃當然不會。
拋開當初的救命之恩不談,在薛淮猜中她的心事、知道她的心結(jié)和已故的齊王有關(guān)之后,兩人就是一條船上的人。
姜璃利用自己的人脈幫助薛淮應(yīng)對官場上的艱難險阻,等薛淮走到一定的高位,再幫她調(diào)查那些陳年舊事。
至于為何一定得是薛淮,或許他本人心中會有疑問,但姜璃暫時還不能告訴他。
“罷了,關(guān)于這件事我們不必繼續(xù)爭論?!?/p>
姜璃回到主位坐下,皺眉道:“現(xiàn)在我們來聊聊薛侍讀的前程?!?/p>
前程?
薛淮已經(jīng)思考過這個問題,接下來在翰林院安生待著,明年爭取找個機會外放,一方面充實自己的履歷并且增長見聞,另一方面則是暫時遠離朝堂紛擾。
姜璃卻鄭重地說道:“先賢曾言,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,你才剛剛邁出第一步,就完全松懈下來,這是否有些不妥?”
“殿下這話從何說起?”
薛淮納悶,他昨日才交接完工部貪瀆案的卷宗,昨夜是將近兩個月來第一次睡得那么踏實。
他這段時間絲毫不敢放松,每天一睜開眼,腦子里便是卷宗、賬簿、陰謀詭計和一張張分不清笑容真假的臉龐。
姜璃問道:“你剛剛升官,現(xiàn)在正是和翰林院同僚們修復關(guān)系的大好時機,怎能又想著告假?”
“殿下,你對臣實在是……”
薛淮想了半天,看著明顯比他還要小一兩歲的公主,略顯無奈地說道:“多謝殿下的鞭策,臣會牢記在心?!?/p>
“你若真有正事倒也罷了。”
姜璃轉(zhuǎn)過頭不看他,輕聲道:“溫柔鄉(xiāng)是英雄冢,你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?”
溫柔鄉(xiāng)?
薛淮看著姜璃的側(cè)臉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她晶瑩白皙的耳垂微微泛紅。
她似乎感覺不到薛淮的目光,指尖絞著雪青系帶的纓絡(luò),玉白的頸子微側(cè),肩線卻繃得筆直。
良久,姜璃輕咳一聲,轉(zhuǎn)頭迎著薛淮的視線問道:“你明白了嗎?”
“呃……”
薛淮強壓心中古怪的情緒,點頭道:“臣明白了?!?/p>
“那就好。”
姜璃暗暗松口氣,恢復先前清冷的姿態(tà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