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藍旗只是輕輕嘆了口氣,語氣里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:“這孩子氣性還是這么大,怎么就改不了這個脾氣?!?/p>
一旁的藍煙瞥了宋南伊一眼,扶著母親坐下,略顯不滿地說:“媽,哥都在搶救了,您怎么還……”
“小兩口吵架,就能把自己氣進搶救室,你讓我怎么說他?”藍旗搖了搖頭,語氣里透著無奈,“難道只有他生氣?南伊就不委屈?你哥總是太強勢,得不到想要的就要發(fā)脾氣,這次就當是個教訓吧?!?/p>
藍煙抿了抿唇,不再說話。
她實在想不通,宋南伊到底給藍旗灌了什么迷魂湯,能讓藍旗始終站在她那邊。
急救室外,又恢復了安靜。
這次,霍時序的病情,沒有想象當中的輕松。
幾次病危通知書下來。
江淮不得已,通知了老宅那邊。
沒過多久,霍正誠和霍明達相繼到來。
問過病情后,個個眉眼沉重。
尤其是霍明達,對著宋南伊就是撲頭蓋臉的怪責。
“你說你,都離婚了,還跑去跟時序一起住也就算了,你還把他氣成這樣,宋南伊,我們霍家以前對你不薄吧,你這是想趕盡殺絕嗎?”
宋南伊沉悶不說話。
他愛罵兩句就罵兩句吧。
憑良心講,霍時序出現(xiàn)這樣的情況,確實與她有關。
藍旗看到兒媳婦被欺負,不干了。
一把扯過宋南伊,護了起來,“霍明達,你說的這是人話嗎?不管南伊跟時序有沒有離婚,他是小核桃的父親,她氣死時序,對她有什么好處?你說話的時候,動動腦子好不好?”
霍明達抬起頭,目光沉沉地落在藍旗身上。
這應當算是他二十多年來,第一次真正地,與她見面。
時光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,只眼角皺紋深了些,依然美麗溫婉。
就是脾氣硬了,不再是從前那個低眉順眼,語帶怯意的女人了。
“我看你才是腦子壞掉了?!被裘鬟_的聲音不高,卻字字冷硬,“現(xiàn)在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的,是你的親生兒子,而你護在身后的……是個殺人兇手?!?/p>
他刻意壓低了語速,像是要將話都釘進她心里,一字一頓,“瘋病染得久了,人果然就不正常了。”
霍明達精準地挑起藍旗最舊最深的傷疤。
明知她根本受不了這樣的刺激,卻沒留一絲的情面。
藍旗的臉色驟然。
指尖抑制不住的顫抖,她緊緊的攥緊掌心,一步步走向霍明達。
她瞪著眼前的男人。
猛地揚起手,一記狠重的耳光清脆地摑在霍明達的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