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里是陳桓昇和他。
一個男人親吻另一個男人的臉頰。
向塢站定,想不起來照片是何時存下的,夾在雜亂的圖冊里漏掉了沒有刪除。
但是沒關系。
這些無關緊要。
是他率先向芳文潔提出要交換手機,是他成為媽媽口中喜歡男人的變態(tài)。
不是這一次,也會在其他時刻,迎來那個響亮的巴掌。
現(xiàn)實會狠狠地扇醒他。
那些一起吃飯的溫馨時刻是幻象,他們還不上錢、吃不起飯,他還是個惡心人的同性戀。
又一次,催債的找上門來。
芳文潔披肩散發(fā),跪坐在混亂不堪的出租屋,光稀薄地照在她的身上。
她轉(zhuǎn)過頭來。
“向塢,你也看到了,家里是這個情況,供不起你上學?!?/p>
“嗯,我知道的?!?/p>
向塢平靜地接受了。
那年冬天下了很多場雪,出租屋里沒有爐子,更別提什么暖氣。
寒冷在膝蓋處打轉(zhuǎn),怎么也捂不暖。
向塢一直避免回想那個飄雪的冬天。
陳桓昇的離開僅僅是一個開始,在往后的日子里甚至變?yōu)槟切┠曜钗⒉蛔愕赖囊患隆?/p>
離開酒吧,外面的寒風冷得人一哆嗦。
臨走前陳桓昇的表情灰敗,葉泊語路過對方時特意狠撞一下,說:“讓讓?!?/p>
陳桓昇踉蹌一步,把臉別開,向塢只能看到他架在臉側(cè)的金絲鏡框。
很快,就被葉泊語帶離現(xiàn)場。
說實話,他有些騰空,腳下時重時輕的,最后忍不住開口:“泊語,我的腳需要著地。”
葉泊語松開手,禁錮他的力道瞬間卸下來,向塢緩了口氣。
“我想回去了,我有點累了。”向塢說,“如果你還想繼續(xù)……”
“在說什么胡話?你都走了,我留下干嘛?”葉泊語語氣很直白,向塢從以前開始就喜歡他的直白,好像被偏愛一般。盡管知道這就是葉泊語的說話風格,他就是這樣的人。
又一陣冷風襲來,葉泊語拉開外套的拉鏈,將他包裹進去。
“冷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