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時大大方方地承認:“我是流氓。”
字正腔圓,不以為恥,聽起來還挺驕傲的。
鐘遇宵徹底沒了脾氣:“你變了,郗總,你剛剛還不是這個樣子的。”
剛剛他逗一逗,大少爺都會露出無措的表情,可純情了。
“大概是粉色頭盔激發(fā)出了我的少女心?!臂瓡r圈著他的腰,額頭抵在他的后背上,“鐘二哥哥,我要是對你耍流氓,你會報警抓我嗎?”
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?”
再叫鐘二哥哥,就讓你下不了床。
往事歷歷在目。
郗時沒有作聲,鐘遇宵只當他忘記了。
鐘遇宵停下車,馬路對面是一個不大的酒店,酒店的位置很偏僻,附近燈光昏暗,就連路燈都壞了一個,來往的人寥寥無幾,這種地方,竟然有一輛豪車開了過來。
郗時一眼就認出了那輛車的車牌號,是時峰盛的車。
“把頭盔摘了,戴好帽子和口罩?!辩娪鱿庀萝囎竺娼壷陌羟蚬?,遞給郗時一根。
郗時整個人都是懵的,滿臉不敢置信。
停車的地方一片昏暗,車燈關(guān)了后,更是看不到人影,時峰盛一下車,就被鐘遇宵一悶棍敲暈,捂著嘴拖到了巷子里。
“來這么偏僻的地方,也算是他自找的?!?/p>
怕郗時下不了手,鐘遇宵還從兜里掏出一個麻袋,套在時峰盛頭上:“沙包準備好了,可以開始出氣了。”
簡單,粗暴,出乎郗時的意料。
見他一動不動,鐘遇宵又道:“這里是監(jiān)控死角,放心揍,出了事我擔(dān)著?!?/p>
鐘遇宵做事很直接,既然罪魁禍首是時峰盛,那就去教訓(xùn)他一頓,只要不打死就行。
這叫替天行道!
郗時長久地注視著他,心臟跳得越來越快。
第一次見面,他拿鐘遇宵當借口,揍完時成澤又打時峰盛,被鐘遇宵告了一狀。這一次,鐘遇宵親手把時峰盛帶到了他面前,讓他盡情打,還說出了事他擔(dān)著。
他仿佛看到了冰川崩裂,天光大亮,世界的奇跡降臨在鐘遇宵的眼里。
“萬一我失手把他打死了怎么辦?”郗時的嗓音發(fā)澀。
鐘遇宵思考了兩秒,半真半假道:“那就只能祈禱上天,把咱倆分到同一所監(jiān)獄做獄友了,后半輩子一起勞動改造,爭做模范夫夫?!?/p>
艸,神他媽模范夫夫。
郗時笑罵一聲,他陰郁了一整晚的心情在此刻撥云去霧,重新放晴。
“那我努力不失手,不進監(jiān)獄,讓你后半輩子跟著我住大別墅?!?/p>
他不會打死時峰盛,如果他真想這么做,早在過去的二十年就動手了。
為這么個人渣搭上一輩子不值,他親眼看著郗悅毀在時峰盛身上,他絕不會重蹈覆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