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暗示羅蘭當然聽得懂。
“我想,除了友誼,我也對蘭道夫·泰勒別無所求——當然啦,‘沒人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雨’。我尊重命運的選擇,也希望命運尊重我的選擇?!?/p>
羅蘭像模像樣的學著用兩只捏住酒杯輕輕搖晃,可在這句話之后,餐廳里鴉雀無聲。
除了貝翠絲的咀嚼聲。
蘭道夫瞇著眼細細觀察羅蘭,鼻翼臉側的肌肉跟著耷拉下來。
他有一瞬間的陰沉,仿佛生著利齒,匍匐在草里伺機捕獵的狐類。
“怎么了,我學的不像?”羅蘭歪了歪頭,盯著自己面前那塊肉排,“我從克洛伊夫人的沙龍上學的這手,是不是有地方不對勁?”
他又晃了晃紅酒杯。
蘭道夫盯著羅蘭,將近有二十秒沒說話。
如果他沒聽錯,羅蘭的意思是…
蘭道夫忽然咧開嘴。
眼中的陰霾盡數散去。
“你和我見過的任何人都不同,羅蘭?!彼种貜土艘槐?。“任何人。”
“那就是‘任何人’的錯,并不是我的錯?!绷_蘭把那塊被自己選中的肉排放進碟子里,輕巧的用刀刃一剜一割,分成小塊,挑選一塊放進嘴里。
停頓片刻:
“也不是貝翠絲·泰勒的錯?!?/p>
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虛無,卻異常堅定。
蘭道夫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。
他突然極不禮貌,甚至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,聲音回蕩在餐廳里。
“是,是的!是極了!你說的對!”
蘭道夫不知道該怎么贊美對面俊俏而優(yōu)雅的珍貴人兒。
與其說贊美他的相貌,不如說該贊美他那顆剔透而真誠的心。
“這話和你贈給貝蒂的禮物一樣美妙而純凈!”
羅蘭卻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談。
關于對一些事情的看法,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夠‘純凈’了——被妮娜小姐‘污染’過的思維,總令他語出驚人。
這有時好,有時又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