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這座繁華之城沒多久,算起來,還是個‘鄉(xiāng)下人’。
“我每周送你的雪茄,最小盒的都要幾個金鎊,羅蘭?!?/p>
蘭道夫倒是無疑炫耀這件事,隨口一提,從木盒里捏出兩根雪茄。
今天的更粗,茄葉也比以往顏色要深。
“…那位愛德華·史諾先生絕對不同。他得了我的準許,每天登門,觀察了貝蒂一周。然后才和我商討?!?/p>
蘭道夫給羅蘭點上,然后是自己。
他興致勃勃,仿佛頭一次聽說這么與眾不同的‘治療’。
“不用鋸子和刀,不用錐子和火焰、沸水,甚至不用吃什么喝什么藥?!?/p>
他夾著雪茄,揮舞手臂:“他讓我每天安排一個口舌靈敏的仆人,和貝蒂聊天,不停聊天。給她讀書,給她講講男人的工作,運動,女人的衣服,一些業(yè)余愛好,我生意上的事,海洋,冒煙的機器——”
蘭道夫那雙藍紫色的眼睛仿佛發(fā)著光。
“你知道嗎?”
“貝蒂竟然開始‘提問’了!”這讓操心的哥哥無比激動:“她‘提問’了!對我生意上的事提問!這簡直…我不敢相信!她很少主動表達,整天對著油畫。”
“現(xiàn)在,她竟然開始提問了!”
貝翠絲的反應(yīng),對他是一種莫大的鼓舞。
羅蘭能想象到。
陪伴一個從小少言寡語的‘問題’,蘭道夫要承受多少議論。
但是。
他堅定的、絕不被任何人動搖的,愛著自己的妹妹。
數(shù)年后。
終于看見了曙光。
“我能讓她這一生過得無比幸福?!碧m道夫說。
“但我仍希望,她能有一日能親口說出:‘我討厭這個人,哥哥’,或‘我愛他,哥哥’——我希望給她最好的,我希望她能親自向我要。”
蘭道夫深深吸了一口,手指微微顫動。
“并為此時刻準備。”
他昨天得知了這件事,一整晚都沒睡好,連夜給愛德華·史諾寫了信。
羅蘭也替他高興:“她問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