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吞吞的光時明時暗,將羅蘭的腳掌打透,打成了水晶的模樣,能看見血管和邁步間牽扯的筋。
窸窸窣窣的聲音,是鹿在跳舞。
‘你要去哪,羅蘭?!?/p>
‘你像火炬一樣燃燒呢!’
琥珀色的眼睛成了這片白茫茫之所中唯一不同的顏色。
“唔——哈——!”
“看我!我找到火炬了!”
確實(shí)有誰在他身邊說話。
在他側(cè)面,在頭頂上,那根鍍了銀霜的樹枝上蕩秋千。
小個子,小臉蛋,小手小腳。
‘她’渾身上下無一不小,可身段兒卻勻稱有致,搭配上用蛛絲縫穿好的樹衣葉袍,頗像一顆被遺落在密林中的小珍珠。
她留著一頭長長的綠發(fā),蓬松柔軟,在腰際用某種植物根打了個潦草的小結(jié)。
眼睛滴溜溜轉(zhuǎn),身體扭來扭去,后背生著四片薄薄的、透明的翅膀。
“我發(fā)現(xiàn)火炬啦!”
她巡視周圍,把一只手卷成桶子,頂在嘴上大喊。
羅蘭有些恍然,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尖刺抵著大腦警告。
他下意識捏住尾指上的銀戒轉(zhuǎn)了一下——
不對。
不對勁…
我…
我在夢里。
他摸向腰間,那柄伊妮德給他的匕首不翼而飛。
再低頭:
自己穿著白色的絲質(zhì)睡袍,光著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