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6、擅闖仁壽宮
京城,安定門,傍晚。
五城兵馬司的守城將士遠遠便看見官道上掀起塵土,當(dāng)先一人身披紅衣官袍,頭戴黑色展角幞頭。
身后則是披著明晃晃銀甲的羽林軍。
有步卒持戟而立,驚疑不定:“鴻臚寺給的文書上不是說他們要從德勝門走嗎?怎么奔著咱們安定門來了?!?/p>
守城偏將也疑惑:“怕是出了什么岔子。”
步卒低聲問道:“要攔下他們嗎?”
偏將面無表情:“上次他一個人來都沒攔住,這次他帶了一百多人回來,還有了爵位,你能攔???那你去攔?!?/p>
步卒縮了縮腦袋:“我也攔不住?!?/p>
偏將回頭看去,目光穿過城門洞,張黎正坐在酒肆外的桌子旁,在一本無字天書上寫寫畫畫,口中念念有詞:“擊鼓三通,號角嗚咽,蛾眉敢破武侯陣,紅妝直闖白虎堂……”
張黎沒有坐椅子,而是坐在青牛背上,青牛臥在他屁股下面低頭吃著包子。
偏將冷笑道:“難怪那牛鼻子道士會突然跑到安定門來,原是算準了陳跡要從這走。他那勞什子新話本《洛城冬遲》前十回印出來了,第九回叫……叫什么來著?”
步卒小聲道:“兵馬司眾小鬼難纏,福賢王為長歌牽馬……”
偏將罵罵咧咧:“他娘的,如今茶館里一天到晚罵我五城兵馬司為虎作倀,罵得我腦袋疼。今日若再攔一下,后二十回指不定還得被罵成什么樣?!?/p>
步卒縮了縮腦袋:“不止二十回……那牛鼻子道士方才還和店家說,這次話本要寫八十回呢?!?/p>
偏將閉上眼,深深吸了口氣:“別多管閑事,這不是咱們能插手的,放他們進城……”
就在此時,一騎快馬從城內(nèi)馳來。
偏將回頭,趕忙行禮:“林指揮使?!?/p>
林言初沒有回答,只在城門洞外駐馬而立,靜靜看著陳跡由遠及近。
陳跡在城門前勒馬停下,遙遙看著這位曾經(jīng)的羽林軍。
他上下打量片刻:“做了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?恭喜?!?/p>
林言初抱拳低頭:“卑職前來策應(yīng)大人,以免再有不開眼的人阻攔您?!?/p>
“那就多謝了,”陳跡沒有惡言相向,兀自策馬往城里走去:“進城?!?/p>
林言初低聲道:“陳管家讓卑職給您傳句話,此事連陛下都不愿沾,所以才會用密旨給您儀仗使這無品無級的官職,進了京,不會有人認的……您最好想辦法抽身事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