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頜突然被冰涼的手指鉗住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。
“倒是有幾分姿色?!?/p>
那人俯身時,垂落的發(fā)絲掃過她染血的面頰,帶著淡淡的沉水香氣。
“本尊倒也正缺個采補的靈渠?!?/p>
他的指尖摩挲過她染血的唇角,動作輕柔得像在把玩一件易碎的瓷器。
“可惜——”
他忽然松手,任她狼狽地跌回泥濘中。
“空口許諾,憑何為信?!?/p>
云昭艱難地揚起脖頸,“仙尊……想要我如何做?”
“你若答應(yīng)結(jié)契,我便帶你出這秘境?!?/p>
來人漫不經(jīng)心地撣了撣衣袖,動作優(yōu)雅得近乎殘忍。
仿佛在談?wù)摻袢盏耐砩?,而非一個人的生死。
寒風卷著枯葉掠過潭面,細碎的冰碴相互碰撞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
曾幾何時,她只需輕啟朱唇,便有無數(shù)修士趨之若鶩。
而今,卻要像市井商販般,拿自己這副殘軀與人討價還價。
靈渠者,不過器物爾。
以活人做渡靈之器,封其靈臺,鎮(zhèn)其神魂,令通身靈力如江河改道,盡歸飼主所用。
云昭望著水中自己破碎朦朧的倒影。
散亂的青絲,慘白的唇,還有那雙曾經(jīng)盛滿星辰,如今卻只剩死灰的眼睛。
活著,才有希望。
只有活著,才能讓葉青青付出代價,才能親眼看著那張偽善的面具被撕碎。
不管如何,只要能帶她出去。
“我……答應(yīng)……”
她話音未落,男子修長的指尖已然凝起一道血色咒印。
契約結(jié)成之快,仿佛他早料定她會屈服。
紅光沒入眉心的剎那,云昭卻是不合時宜地想笑。
這人倒是講究,明明可以強取豪奪,偏要裝模作樣地談條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