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!”嬰兒的啼哭聲雖不響亮,卻仍驚醒了守了一夜、正困頓打盹的余少云。
“可是生下了?”余少云急切問道。
吟芳忙上前扶住她:“聽這聲響,想是生了?!?/p>
“是皇子還是公主?”余少云追問。
恰在此時,廂房門開了。
接生嬤嬤抱著襁褓躬身而出:“皇后娘娘,綽嬪主子誕下一位小皇子?!?/p>
“小皇子……”余少云接過襁褓,望著那皺巴巴的嬰孩,眸中飛快掠過一絲厭棄,卻只淡淡道,“賞?!?/p>
王掌珠誕育二皇子本是天大喜事,承祥宮一時賞賜流水價送入。
只是宮中追查刺客之事正鬧得風(fēng)聲鶴唳,十?dāng)?shù)名宮娥太監(jiān)牽連其中,倒叫這新晉母親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坐了回月子。
待到滿月之日,本就豐腴的王掌珠更添了幾分珠圓玉潤的韻致。前來致賀的嬪妃們目光頻頻在她與謝知意之間流轉(zhuǎn),各藏心思。
眼瞅著綽嬪即將出月侍寢,眾人正揣測她與佳嬪誰更得圣寵時,傳旨的太監(jiān)已到了殿中。
王福全展開明黃圣旨,“奉,承天皇帝詔,曰:綽嬪王氏,誕育皇嗣有功,淑慎溫良,著晉為婕妤,賜居承祥宮正殿東次間,加賜金鑲玉鳳簪一支、云錦蟒緞十匹,歲祿增至一千二百石。欽此。”
王掌珠喜不自勝,忙叩首接旨:“妾身接旨,叩謝皇恩浩蕩?!?/p>
眾嬪妃紛紛道賀:“恭喜婕妤娘娘?!?/p>
見她不過晉封婕妤且未得封號,余少云原本繃緊的肩膀微松。
不料王福全又自袖中取出一道圣旨,她的心猛地一沉,只聽那尖細(xì)嗓音再次揚起:“佳嬪接旨!”
謝知意一怔,殿內(nèi)眾人亦面面相覷,連余少云也蹙起了眉頭。
待眾人跪定,王福全朗聲宣道:“奉,承天皇帝詔,曰:佳嬪謝氏,性資敏慧,淑慎有儀,且于中秋宴上護駕有功,忠悃可嘉。著晉為婕妤,封號‘佳’,賜居長春宮清極院,加賜赤金累絲嵌珍珠鳳釵一支、翡翠雙鸞步搖一對,歲祿增至一千五百石。欽此?!?/p>
“妾身接旨,謝陛下隆恩?!敝x知意神情自若地接過圣旨。
殿內(nèi)一時寂靜無聲,這道圣旨是大家意料之外的。
余少云望著謝知意的目光復(fù)雜難辨,雖說同是晉封婕妤,可這“佳”字封號卻讓她位份凌駕于誕育大公主的周婕妤、誕育二皇子的王婕妤之上。
更蹊蹺的是,既已晉位,為何仍居清極院?
念及此,余少云忽而明了:定是謝知意自己愿住清極院,陛下才這般破例。
這份能讓天子遷就的恩寵,實是遠(yuǎn)超她的預(yù)想。
而承祥宮之外,未曾前來道賀的翊坤宮貴妃方允嫻聽聞兩道圣旨內(nèi)容,頓時怒不可遏。
殿內(nèi)只聞瓷器碎裂之聲此起彼伏,不多時又是一片狼藉。
謝知意在承祥宮用過滿月宴,便回返回長春宮清極院。
一進院子,陳育琳等人滿臉喜色地道:“恭喜娘娘,賀喜娘娘?!?/p>
“闔院賞一個月的月例?!敝x知意開心地道。
“多謝娘娘。”陳育琳等人喜滋滋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