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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五章 陣痛（第2頁）

謝知意搖搖頭，抿著唇，不說話。

芒種撩開簾子，沖外面喊了聲，“寒露，去叫人，娘娘要生了！”

整個清極院為她這句話，忙碌了起來。

李嬤嬤帶著三個手腳麻利的嬤嬤迎出來，見謝知意臉色慘白，趕緊接過谷雨的手，兩人一左一右攙著她的胳膊，小心翼翼地往產(chǎn)房里挪，“娘娘別急，咱們一步步來，穩(wěn)著呢?！?/p>

還沒進產(chǎn)房，就已聞到濃濃的艾草味，自一個月前布置好產(chǎn)房后，每日都會熏上一個時辰的艾草。

四個嬤嬤圍著謝知意細(xì)細(xì)檢查一番，確實是陣痛要生了。

李嬤嬤放緩了語氣安撫道：“娘娘忍著些，不疼的間隙就多走動走動，這樣能讓胎位更順些，待會兒生的時候也能少受些罪。”

“好?！敝x知意輕呼出一口氣。

在谷雨和芒種的攙扶下，謝知意在產(chǎn)房外緩緩而行，陳院判和賀錚過來時，看到的就是有條不紊的景象。

艾草的青煙在廊下輕輕縈繞，兩個宮女一左一右穩(wěn)穩(wěn)扶著面色雖白、眼神卻還算鎮(zhèn)定的謝知意，李嬤嬤在旁低聲指點著呼吸的法子。

謝知意看到趕來的兩位太醫(yī)，微笑頷首，“有勞兩位大人了?！?/p>

陳院判忙拱手回禮，頜下花白的胡須隨著俯身的動作輕輕顫動，語氣謙和又不失沉穩(wěn)：“娘娘折煞臣了，為娘娘看診，本就是臣的本分?！?/p>

說罷，他朝身后的藥童遞了個眼色。

藥童立刻上前，將隨身攜來的朱漆醫(yī)箱擱在廊下的矮幾上。

陳院判自己則往前挪了兩步，目光先落在謝知意泛白的唇瓣上，又掃過她額間沁出的細(xì)密冷汗，沉聲吩咐：“娘娘且先停步，容臣先搭個脈，瞧瞧胎氣如何。”

谷雨與芒種趕緊扶著謝知意，挪到梨花木椅上坐下。

謝知意這會子，倒是不痛，狀態(tài)其實還好。

陳院判取過一旁備好的素色絹帕，輕輕覆在謝知意腕間，指尖沉穩(wěn)地搭了上去。

指腹貼著絹帕按壓片刻，他原本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，語氣也松快了些：“脈象沉而有力，胎位也規(guī)整得很，娘娘再稍稍忍耐，照此情形，定能順?biāo)焐a(chǎn)?！?/p>

說罷他緩緩?fù)碎_，轉(zhuǎn)頭看向立在一旁的賀錚，抬手示意：“賀大人，你再為娘娘診一脈，也好彼此印證?！?/p>

“是，陳大人。”賀錚應(yīng)聲上前，神色間是全然的醫(yī)者嚴(yán)謹(jǐn)，只是目光掃過謝知意蒼白卻強撐的臉上時，比面對其他病患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凝重。

婦人產(chǎn)子，如閻王面前走一遭，半點差池都容不得。

他是謝知意安插在太醫(yī)院的心腹，主子要歷生死關(guān)，他必須親自守護在旁，以確保主子母子平安。

為此，他早在半年前便刻意親近陳院判，或是請教疑難雜癥，或是陪同巡診制藥，如今兩人早已處得如師如友，這般“共同看診”的場面，自然也無人多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