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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一十章 父子（第2頁）

伺膳的太監(jiān)依言，給蕭爍盛了半碗排骨湯。

久等蕭爍不至的余少云，知道蕭爍被宣召去了御書房，先是一喜，以為是陛下終于想起要多栽培嫡子，特意召去耳提面命，可轉(zhuǎn)念想起上午自己強召眾嬪妃來啟元宮的事，臉色驟變。

爍兒陪她用膳不是一日兩日，陛下也不是今日才得閑，可為什么偏偏是今日宣召爍兒陪膳？

還有，他知道爍兒會來陪她用膳，他若想栽培爍兒，大可來啟元宮，為何不來？

余少云猛地攥緊了案上的銀箸，指節(jié)泛白，連帶著呼吸都沉了幾分。

突然宣召爍兒去御書房陪膳，這哪里是真的想跟兒子親近？分明是借著爍兒敲打她！敲打她！

“陛下，您非要這樣下妾身的臉面嗎？“余少云滿腔恨意地自問道。

“娘娘別多想，許是陛下今日恰好得空，想跟大皇子多說說話呢？大皇子畢竟是嫡長子，陛下心里總歸是看重的?！币鞣家送霚?，放在她手邊，勸道。

余少云抬手揮開那碗湯，青瓷碗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撞在描金膳盤上，溫?zé)岬臏瓰R濕了她石榴紅的裙擺，留下斑斑點點的油漬。

吟芳嚇得連忙跪地，雙手撐著冰涼的青磚，聲音發(fā)顫：“娘娘息怒！是奴婢失言，惹娘娘動氣了！”

殿內(nèi)的宮女太監(jiān)也紛紛跪了一地，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
屋外的日頭正盛，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(jìn)殿內(nèi)，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可這明亮的天光，卻壓不住滿室的沉郁，反倒讓余少云臉上的怒意更顯清晰。

余少云盯著裙擺上的油漬，良久，才深吸一口氣，壓下翻涌的怒意：“都下去！讓崔嬤嬤進(jìn)來?！?/p>

眾人如蒙大赦，連忙躬身退下，殿門被輕輕合上，將滿室的壓抑關(guān)在了里面。

崔嬤嬤推門而入，瞥見地上翻倒的湯碗、滿地狼藉的湯汁，以及余少云裙擺上那片刺目的油漬，躬身行禮：“老奴參見娘娘，娘娘萬安。”

“嬤嬤，陛下為了謝知意，連本宮母子的體面都不顧了！”余少云指尖死死掐著桌沿，“他明知爍兒每日午時都會來陪本宮用膳，卻偏要在今日宣召爍兒去御書房，這哪里是疼惜嫡子？分明是借著爍兒敲打本宮！敲打本宮不該召謝知意來啟元宮議事！”

她猛地起身，石榴紅裙擺上的油漬隨著動作晃出刺眼的痕跡，語氣里滿是不甘與怨懟：“本宮是中宮皇后，掌管六宮事宜，召嬪妃議事本是分內(nèi)之事，他怎么可以這么做？”

崔嬤嬤垂首，聲音沉緩地勸道：“娘娘，您是堂堂中宮，誕下嫡長子，還執(zhí)掌六宮多年，陛下心中怎會不看重這份體面？許是御書房議事時恰好念及大皇子病愈，想親自瞧瞧他的身子，亦想考考他的課業(yè)，就宣召他陪膳，一時沒能沒顧及到大皇子會來陪您用膳了?！?/p>

她頓了頓，刻意壓低聲音，語氣添了幾分鄭重：“再者，大虞立儲歷來‘立嫡立長’，大皇子是陛下唯一的嫡子，還是長子，陛下對他的期許，從未有過半分消減。您仔細(xì)想想，方才宮人傳訊，只說陛下召大皇子陪膳，可曾提過一句責(zé)備您的話？娘娘，眼下最要緊的是沉住氣，萬不可自亂陣腳。有時候，不動比動更穩(wěn)妥?！?/p>

崔嬤嬤還是想說服余少云，不要對謝知意動手，免得萬劫不復(fù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