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一聽“炸巧果”,眼睛瞬間亮得像綴了星子,忙不迭點頭:“聽娘娘的!還是炸巧果好,又甜又香,比蜘蛛有意思多了!”
“你這丫頭,滿腦子就知道吃?!焙度滩蛔⌒αR道。
霜降沖她扮了個鬼臉,吐了吐舌頭,惹得寒露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。
說話間,幾人已走到清極院門口。
剛跨進門檻,一陣穿堂風忽然卷著濃濃的茉莉香撲面而來。
廊下種的茉莉花,被風一吹,那股清清涼涼的香氣鉆鼻腔,瞬間沖散了黏在身上的暑氣,連呼吸都覺得順暢了幾分。
謝知意腳步微頓,“霜降,摘幾朵茉莉花給我。”
霜降脆生生應了聲“好嘞”,轉身就去廊下,摘茉莉花。
不多時,她就捧著四五朵潔白的茉莉回來,獻寶似的遞到謝知意面前:“娘娘您看,這幾朵最精神,聞著也最香!”
謝知意接過花,捧著聞了問,“寒露,去把青瓷回紋淺口皿找來,倒些清水,將養(yǎng)茉莉供在里面,擺在榻幾上。”
“奴婢這就去。”寒露應下。
霜降扶著謝知意進了起居室,讓她在軟榻上坐下,又順手拿過引枕,讓她靠著。
屋內(nèi)角落放著一盆冰雕,散發(fā)著絲絲縷縷的涼意,風從開啟的窗欞吹進來,帶著廊下茉莉的清淺香氣,與冰雕的涼氣相融,拂在謝知意臉頰上時,恰好驅散了她方才走回來的幾分倦意。
寒露捧著盛了半盞清水的瓷皿進來,將瓷皿穩(wěn)穩(wěn)擺在榻幾中央。
謝知意手中的茉莉放入水中,潔白的花瓣浮在澄澈的水面上,幾絲淡黃的花蕊微微舒展,連帶著瓷皿邊緣沾著的潮氣,都透著幾分清雅。
又仔細拔弄花瓣的位置,讓每一朵都能穩(wěn)穩(wěn)浮在水面,既不堆疊遮擋,也不貼在皿壁顯得局促。
一旁的霜降見兩人都盯著茉莉瞧,也湊過來探頭看了看,咂咂嘴道:“這花泡在水里真好看,比插在花瓶里還顯嫩呢!娘娘,等會兒芒種做巧果,要不要也在面里加些茉莉花碎?聞著肯定香!”
寒露沒等謝知意開口,先笑著敲了下她的額頭:“就你主意多!巧果是脆香,加了茉莉碎未必合味,再說娘娘懷著身孕,吃食得謹慎,哪能胡亂加東西?”
霜降揉了揉額頭,不服氣地小聲嘀咕:“我就是想讓娘娘嘗個新鮮嘛……”
“加茉莉碎也未嘗不可,但得問問芒種的意見,若是可行,就炸一些加茉莉碎的巧果?!敝x知意笑道。
“奴婢這就去問?!彼导鼻械氐?。
看著匆忙出去的霜降,寒露無奈笑道:“娘娘,您看她,聽到吃得,跑得比誰都快?!?/p>
謝知意笑道:“讓她跑著吧,總比讓她在屋里待著憋得慌強。我這懷著身子,行動慢了,每日大多時候就坐著歇著,有她這么來來去去地忙活,屋里也不顯得冷清。再說七夕本就是圖個‘巧’字,她急著問芒種,想做茉莉巧果,不也是應了這節(jié)日的意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