芒種去把蕭潯請進(jìn)了內(nèi)室,蕭潯進(jìn)屋第一眼便瞧見案幾上那籃野柿子。
還是他重陽登高時(shí)摘的,當(dāng)時(shí)特意揀了半熟的,如今已熟透了,橙紅的果皮透著溫潤的光澤,連空氣里都飄著淡淡的清甜。
“陛下怎么又來了?”謝知意問道,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棉軟。
蕭潯沒先答話,徑直走到襁褓邊,俯身輕輕瞥了眼里面睡得香甜的小家伙,指尖極輕地碰了碰裹身的錦緞,見小家伙只是皺了皺小眉頭,沒被驚醒,才轉(zhuǎn)向謝知意,在床沿坐下:“處理完養(yǎng)心殿的奏折,心里記掛著你和孩子,便過來瞧瞧。愛妃可還好?”
“勞陛下掛念,妾身好多了。”謝知意看著他,唇邊是溫柔的笑意,指尖卻不自覺蜷了蜷,“妾身一時(shí)私心,未及請示陛下,便先給兒子取了個(gè)小名,叫莫離。還請陛下應(yīng)允。”
“莫離?”蕭潯低念一聲,目光又落回襁褓,眼底漾開笑意,“這名字取得極好。你是他娘,他的小名,本就該由你定奪,哪用得著事事請示朕?!?/p>
謝知意莞爾,眼角眉梢都浸著柔和的暖意,挑了下眉梢,語氣輕快了些:“陛下說好就好。我就怕您嫌這名字太普通,如今看來,倒是妾身多慮了?!?/p>
“你呀,有時(shí)就是過于謹(jǐn)慎。在朕面前,何須有這許多顧慮?”蕭潯屈指輕輕刮了下她的臉頰,語氣里帶著幾分笑意。
“妾身在陛下面前,何曾謹(jǐn)慎過,何曾顧慮過?旁人知妾身所為,都要說妾身一句恃寵生嬌了。”謝知意嗔怪地說道。
“亂講,愛妃這是真性情。若這都算恃寵生嬌,那朕倒盼著你再多嬌些,朕到要瞧瞧朕的愛妃,能嬌俏到什么地步?”蕭潯眼底滿是縱容的笑意。
謝知意眼波流轉(zhuǎn),故意挑了挑眉,唇邊噙著狡黠的笑:“那陛下可得好好疼著妾身,不然妾身哪有力氣嬌俏給您看?”
蕭潯在謝知意耳邊說了句,謝知意面染紅霞,嬌嗔地喚道:“陛下!”
“哈哈哈,愛妃剛生了孩子,要多休息,朕就不在這里打擾愛妃了,明兒有空,朕再來。”蕭潯幫她掖了掖被角。
“妾身恭送陛下。”謝知意微欠身道。
蕭潯走后,小家伙就醒了,哼哼唧唧的,奶嬤嬤一瞧,道:“娘娘,四皇子怕是要大解了?!?/p>
谷雨忙湊過去看,果見小莫離攢著勁兒,小臉憋得微微泛紅,眉頭輕輕蹙著,喉嚨里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“哼哼”聲,小小的身子在襁褓里不安地扭了扭。
不多時(shí),就聽見襁褓中傳來極輕微的“噗噗”聲,奶嬤嬤小心翼翼地掀開錦緞一角,一股帶著淡淡腥氣的墨綠糊狀便露了出來,正是剛落地娃娃的胎便,粘稠得像調(diào)開的深青膏子,順著小小的臀部緩緩落在干凈的尿布上。
解出便便,小莫離似是松了口氣,攢著的小拳頭慢慢松開,眉頭也舒展開。
“小主子真乖,臭臭一下就解出來了?!惫扔昕涞?。
“這也能得夸?”謝知意訝然問道。
谷雨振振有詞地道:“怎么不能?好些小娃娃解便要折騰許久呢,咱們小主子這么省心,當(dāng)然得夸!”
謝知意啞然失笑,看著奶嬤嬤給小莫離洗屁屁,換上干凈的尿布,又把襁褓給包好,喂小家伙幾口溫水,這才把他放回小床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