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久。
她才邁開沉重的腳步,一步一步,走向那面墻。
李凡能感覺到她的靠近,那腳步聲,此刻聽來竟有幾分悅耳。
她伸出顫抖的右手,握住了依舊插在敵人頭顱里的刀柄。
冰冷的觸感,讓她渾身一激靈。而李凡則感覺到一股暖意,這不再是單純的“使用”,而是一種帶著確認意味的“接觸”。
她用力,將刀從墻壁和敵人的尸體中,拔了出來。
刀身上,沾滿了粘稠的藍色血液,卻依舊光潔如新,在昏暗的燈光下,反射著冷冽的光。
她低頭,看著這把刀。
顫抖地、用指腹,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刀身。
那輕柔的動作,讓李凡的意識都恍惚了一下。這……這是在給我做撫慰按摩嗎?售后服務(wù)這么到位?
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巨大的震撼,填滿了她的內(nèi)心。
這不是工具。
這不是需要喂養(yǎng)的寵物。
這更不是什么用來占卜的媒介。
這是一個……能在她陷入絕境,在她閉上雙眼,在她放棄一切的時候,成為她眼睛的……
真正的戰(zhàn)友。
李凡清晰地“聽”到了她心中的這句定義。他整個意識都為之一震。
媽耶……老板這是給我發(fā)“年度最佳員工”獎了?還帶著一絲認可和感動是怎么回事……社畜的春天,終于要來了嗎?
白月魁緩緩地,睜開了雙眼。
那雙眼睛里,再也沒有了此前的懷疑、憤怒與迷茫。那層因“哥哥的兵魂”理論而產(chǎn)生的、高高在上的造物主心態(tài),也隨之崩塌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全新的、徹底的、平等的、毫無保留的信賴。
她轉(zhuǎn)過身,看向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體的夏豆和山大,聲音沙啞,卻清晰無比。
“它……”
她頓了頓,似乎在尋找一個最準確的詞。
“它能和我交流了。”
一句話,為他們之間這段混亂而奇特的關(guān)系,畫下了一個全新的開端。
李凡在刀里聽著,心中五味雜陳。
交流是能交流了,可老板……咱倆的頻道還是沒對上啊。你以為的“交流”,是我拼了老命在給你打信號?。∵@溝通成本,也太高了點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