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真倚在榻上,丫鬟們忙活著準備膳食,高嬤嬤過來,有些擔憂的說,“夫人,謹思院那邊傳信過來,說是少爺身上有傷。”
“有傷?”
宜真抬眼。
高嬤嬤點頭,道,“應當是穿盔甲時磨得,那盔甲玄鐵打造,幾十斤的分量,少爺沒穿慣,難免會受些罪?!?/p>
這宜真倒是不知,問,“叫府醫(yī)了嗎?”
“沒有?!备邒邒叩?。
“這孩子,越大越不知道珍惜自己。”宜真微微蹙眉,有些不悅道。
高嬤嬤倒是隱約能猜出他的想法,笑道,“少爺這個年紀,最愛逞強,不想說應當是不好意思?!?/p>
宜真笑笑,她上輩子也就將宋彥文養(yǎng)到十六歲,那又是個什么都憋在心里的,怎么照顧孩子她知道,可這些孩子心里在想什么,她還真不清楚。
但高嬤嬤會這樣說,定有道理。
“去請大夫。”宜真今日出門也有些累了,本不想動,但心里惦念著,到底還是起了身,說,“走,去謹思院?!?/p>
她覺得還是得跟宋庸叮囑一二,逞強什么的,還是自己的身體要緊。
“夫人,可要梳妝?”
宜真有些累了,加上晚膳過后就要休息了,所以她的頭發(fā)全都披散著,并未梳起??蛇@會兒要出門了,梅兒忙問。
宜真稍稍遲疑,道,“不必,反正都在府中。”
左右看過宋庸她就回來,實在不想折騰了。
幾年獨掌大權下來,宜真隨性了不少,沒之前那樣處處小心謹慎了。
隨著太陽落山,雖然天還未黑,但宅子里的燈火已經起了。
宋庸強撐著洗漱過后,只穿著中衣,讓小廝上藥。
那鎧甲太沉,雖然他經年的習武下來可以承受,但他這一身嬌養(yǎng)出來的皮肉卻有些受不了,幾日下來,身上好些地方都被磨紅了,甚至還有的地方發(fā)紫。
小廝看著心驚,手下越發(fā)的小心。
宜真就是這個時候到的。
“少爺,夫人說您不必去接?!眮韴笮诺男P道。
宋庸揮手讓小廝退下,堅持穿好外袍出去迎接,便見院中宜真從暗中走來,滿頭青絲披散,面上含笑,更添柔情。
他一怔,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。
“不是說了不必出來嗎?”宜真眉微蹙。
“母親來了,我自然要迎接?!彼斡剐Φ?,很是堅持。
宜真沒有耽擱,往屋中去,邊問,“你受傷了怎么不讓大夫來看看?”
宋庸垂眸。
請了大夫,你還會來嗎?他在心中悄然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