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庸立即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。
“母親高興就好,賞就不必了?!?/p>
宜真面上是止不住的笑,她看著宋庸,心中忽然有些感慨——
繼皇后之后,為她出氣的,竟然是個孩子。
別管他之后會如何,現(xiàn)在的他都也才十一歲,尚年少。
回府之后,宜真拿了庫房冊子,選了一方硯臺命人給宋庸送去。
他之前初學(xué),用的都是鋪子里買的,雖然不錯,但跟這前朝名師所做的硯臺相比到底不如。
宋庸高高興興的收下,繼續(xù)讀書。
今天出去半日,落下的功課眼下回來了得補(bǔ)上。命人換了新硯臺,研墨,他繼續(xù)默書。一為習(xí)字,二為熟悉讀過的書。
他慢條斯理的凈手,看了眼屋內(nèi)侍候的人,讓他們都退下——
這些人都是宜真為他安排的,兩個書童,六個小廝,還有婆子,粗使下人。其中小半是二月后安排來的人,但是,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……
一個個妥帖,穩(wěn)重,少言,規(guī)規(guī)矩矩,侍候他恭謹(jǐn)又細(xì)心。
尤其是今天,其實打架的時候他們這邊是不占上風(fēng)的,那時他都做好受傷的準(zhǔn)備了,可就是他身邊跟著的兩個小廝,不動聲色的下了暗手,又把他往后面護(hù),愣是讓他一點傷都沒受。
這樣的人,真的是宜真能安排的人嗎?還有宜真身邊那個高嬤嬤,對他也親切的不尋常。
宋庸心中飛轉(zhuǎn),垂首提筆,很快靜心落筆。
不管是怎么回事,終會有弄清楚的那一天,不急。
就像舒家那些廢物一樣,不急。
崇國公府發(fā)生的事以兄弟兩人被罰跪祠堂結(jié)尾,但也只是做給外人看的。
安撫也好,致歉也好,從頭到尾沒人來見宜真。
梅兒有些憤憤,忍不住念叨幾句,宜真卻是一點都不奇怪的。
她那位祖母蠻橫慣了,又很是傲慢,跟她致歉相當(dāng)于低頭,她不會愿意的。不過……想來她們也高興不了多久了。
松快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,一轉(zhuǎn)眼就到了二月底,三月在望。
就在這時,京中又發(fā)生了一件大事:
長寧長公主府三老爺不慎墜馬,被踩斷了腰骨,從此只能躺在床上,再不能起身走動。
知道這個消息時,宜真心中一跳。
難道偷走醫(yī)書的就是她這位三叔?
長寧長公主最疼愛這個小兒子,為此不知流了多少淚,但這似乎只是個開始——
初一大朝會上,有御史參奏長寧長公主府侵占民田,私自開礦,忤逆上意,不敬之罪。
陛下有令,嚴(yán)查。
此事一出,朝野皆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