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中想起從前,按照宋簡之的計劃,應該在宋彥文六歲時就將他過繼回來,正好開蒙,可如今,因為種種原因晚了兩年。
兩年的時間,宋彥文養(yǎng)在宋家旁支,自然受不到多么好的教育,眼下已經(jīng)拉下來同齡人許多,他只好更加用心的教導,才能不教自己失望。
宋彥文小心的窺著他的反應,越發(fā)用心的去讀書。
八歲的孩子,已經(jīng)知道好歹,他深知被過繼到伯夫人膝下對他來說是何等大的機緣,這伯府滿目的富貴錦繡更讓他眷戀不舍,若不想回去過之前的清貧日子,那他就得越發(fā)的用心努力。
便是宋簡之偶爾的失望,都會引起他的膽戰(zhàn)心驚。便如現(xiàn)在。
宋簡之一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,心里就不舒坦,他的兒子,不該是這個樣子。
他想要發(fā)怒,但想起老夫人的勸說,又強行忍住,正要好好跟他講一番道理,外面管家就慌慌張張的沖進了書房。
“不好了伯爺,衙門的人來了。說夫人狀告您以庶充嫡,欺瞞圣上!”
啪——
宋簡之驚怒,失神之下撞到了書桌上,頓時一聲悶哼。
“父親!”宋彥文一時沒反應過來管家說了什么,見宋簡之如此,立即擔憂道,起身就要去扶他。
“她瘋了嗎?”宋簡之惱怒又不解,顧不上宋彥文,揮袖推開后邁步就往門外走。
“伯爺現(xiàn)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?!惫芗壹鼻械恼f,“府衙的人要宣您和老夫人去衙門呢?!?/p>
驟然得知這個消息,宋簡之心中一團亂麻,一時間什么都顧忌不上,匆匆就要去找廖氏,結果半路上母子倆就遇上了。
來不及多說,衙役便請了兩人往衙門去。
說是請,實則與押送無異。
“簡之!”廖氏握住宋簡之的手,強壓下不安。
面臨此等情形,她有再多的手段心機,都無計可施。她此生,面臨過戰(zhàn)亂,面臨過sharen,但似這等背著要命的罪名去衙門對峙,還是頭一遭。
若是假的還罷了,可這個罪名卻是再真實不過。
該怎么辦?
早在要做這件事的時候,廖氏就知道,這是能要命的罪過。
宋簡之也不知道。
他從前投靠周王,可在前年經(jīng)歷過那些事情之后,他就被放棄了。之后他閑居在家?guī)啄辏缃駜墒挚湛?,什么都沒有。
“母親不必擔憂,我已經(jīng)命人去請祖父的好友了。”他說。
先襄臺伯還是有不少好友的,雖然人去茶涼,但緊要關頭也顧不得那么多了,只希望那些人不會如此無情。
兩人一路到了京兆府內(nèi)堂,剛站定,廖氏就看到被請出來的盧夫人,立時氣急的喊了聲盧氏!
“我宋家有哪里對不起你,要讓你這么做?”
宋簡之也看向盧氏,來的一路上,他想了很多。
成婚這段時日來,他與盧氏雖不算夫妻恩愛,但也相敬如賓。他自問沒有對不起盧氏之處。
盧氏也在看兩人,坦白說,她嫁到襄臺伯這段日子來過得還行,婆母雖不好伺候,但也不算刻薄,夫君冷淡了些,只是不生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