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話皇后本沒必要說,畢竟她不居功,對宋庸來說是件好事,不然她這幾年的養(yǎng)育教導的恩德若要計較,可不小。
但皇后還是說了,她不在意這點恩德是一回事,真心為她考慮也是真的。
“我就是嘴上謙虛一二,不然我總不能成天把沒有我就沒有今天的你掛在嘴上說吧。”她嬉笑道。
皇后笑看她一眼,說,“那你可要記住了。”
是真不計較,還是假的,她還是能看出來的。
兩人又說了會兒話,眼看著快午膳了,宜真便就開口告退了。
但皇后卻開口留了她,讓她一道用膳,還讓人去跟陛下說一聲——
御書房,這幾日折子有些多,陛下已經(jīng)吩咐下去,午膳就在御書房用,誰知前腳吩咐下去,后腳坤寧宮的女官就來了,聽完皇后命人傳的話,他一笑。
“是宜真那丫頭來了,那午膳就去坤寧宮用吧?!彼f。
孫望立即命人吩咐下去。
陛下放下折子,往宮外走去,候在書房外的禁軍立即跟上,宋庸孟黎三人資歷最輕,落在最后。
一路到了坤寧宮,陛下抬步入內(nèi),眾禁軍止步。
宋庸抬頭看了眼,他剛才聽到,母親似乎被留下用膳了。眼見著布膳的人一一進店,飯菜的香味四散,他忍下腹中饑餓。
他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,餓的也快,不過按照時間來算,要等一會兒換班的人才能來。
正想著,殿內(nèi)有女官出來。
“誰是宋庸?”吉祥目光劃過。
禁衛(wèi)們目光一動,宋庸跨步出列,“在下便是。”
“娘娘要見你,隨我來?!奔榉愿?。
無視掉周圍看來的目光,宋庸垂首應是,抬步進了殿內(nèi)。
盔甲聲響起,宜真看去,眼神微動。
紅底的皮甲上覆著玄黑甲片,頭盔上一抹紅纓,恰恰好壓住深邃的眉眼。這般一身威勢不淺,和著他身上的那抹青澀,儼然是少年意氣勃發(fā),英氣飛揚。
大致一算,宋庸入職禁軍已經(jīng)兩月有余,這段時間她入宮次數(shù)不少,但宋庸一直在陛下跟前當值,這還是宜真第一次看到宋庸穿著禁軍鎧甲的樣子,只覺眼前一亮。
宋庸進殿,牢記之前高嬤嬤的教導,垂眸不曾亂看,躬身行禮,拜見帝后。
“起來吧?!被屎髲乃M殿,就忍不住一直看著,見此有些出神,目光放空,似乎憶起了什么,頓了頓才道。
宜真笑看宋庸,只當沒發(fā)現(xiàn)皇后剛剛短暫的出神,倒是陛下知道她的想法——
當初的太子,他們的弘兒,在年少時也曾身披盔甲,意氣飛揚。
“過來坐下吧?!北菹麻_口,笑道,“還是宜真會教孩子,這小子性子沉穩(wěn),身手也不錯,我聽昌堅說,這小子能在他手下走幾十個來回,很了不得。”
陛下開口,宋庸想要推辭的話頓時堵在了口中,一時有些遲疑,不知該不該坐。
這,于理不合。
“坐吧,宜真,這孩子別的看不出來,只謹慎守禮這一點,同你倒是像了十成十。”皇后招手,對宜真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