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臺伯府。
老夫人昨日從壽宴上回來后就倒下了,她這幾個月原本就身體虛弱,這一睡,竟起了熱,神智都不清醒了。
宋簡之徹夜未眠,之前的驚怒未散,現(xiàn)在又要照看老夫人,連如何面對之后種種都抽不出心思去想,一時間可謂是焦頭爛額。
老夫人病情來的又急又猛,他看了半夜,等天快亮后才得以睡下休息會兒。
有樂姑姑帶人來時,宋簡之剛醒,正在用膳。
他一頓,心理戾氣橫生,甚至生出不去理會的念頭來,但也只是瞬間,他到底起身,親自迎了出去。
“伯爺?!庇袠芬姸Y,笑道,“既已和離,兩府便再無干系,奴婢來拿郡主的嫁妝,另外帶下人們回去。”
她神態(tài)從容,言語謙和,并無張揚之氣。
可宋簡之還是生氣。
但他也只能在心中生生氣。
宋簡之袖中的手攥緊,說,“舒宜真呢?”
怎么,現(xiàn)在連襄臺伯府都不屑來了?只用一個下人就打發(fā)了他?
“些許小事,不必勞煩郡主?!?/p>
有樂微笑。
宋簡之冷漠的看著她,心里的憤怒讓他恨不得將有樂給攆出襄臺伯府,但理智又在制止。
告訴他不能那么做。
在知道來人后,宋簡之心里有許多話要說,他想問關于皇孫的事情,想問她為什么不告訴他,她知不知道這么做會害死宋家的,也還想問他哪里對不起她她非要和離。
可舒宜真沒來,她連面都不屑露。
“舒宜真是什么時候知道皇孫身份的?”宋簡之心道該走了,可心里的怨憤難平,對著有樂就問出了口。
“奴婢不知?!?/p>
有樂笑的無懈可擊,可越是如此,宋簡之越是生氣。
他陰沉的看著有樂,忽的冷笑一聲,說,“成婚這些年,我自問除表妹之事外,并無對不起舒宜真之處。但她卻執(zhí)意要和離,想來也是因表妹。身為女子,竟如此善妒,這就是舒宜真的教養(yǎng)嗎?”
“襄臺伯慎言。尋常民間夫妻,若有不和,也是可以和離的,況昨日郡主請命,也不過道與您脾性不和,從未口出惡言,您如此說,是在不妥。再者,郡主品性,便是皇后娘娘也時常稱贊的,你這樣說是對皇后娘娘有何不滿嗎?”有樂抬頭直視他,肅容道。
宋簡之臉頰繃緊,他最恨這些宮中出來的人,動輒將帝后掛在嘴邊,仗勢凌人,欺人太甚。
“未口出惡言——”他幾乎是咬緊牙根說出的這句話。
縱使沒說,可舒宜真執(zhí)意要和離這件事,已經(jīng)是將襄臺伯府的顏面丟在地上踩了。
眼下不必出去打聽,宋簡之都能猜到外人會如何嘲笑他。
舒宜真把他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笑話。
宋簡之越是想,便越是氣恨,可最憤恨的是,他現(xiàn)在什么都不能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