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熱水準備好,他身上的余汗已經(jīng)被吹干,甚至都有些冷了。
小廝們抬水進來,他側身坐在榻上,將帶著紅色指印的臉朝著里面,等將人打發(fā)出去,才起身,只是路過鏡子的時候,又看了眼。
他剛才失神中那一巴掌打的不輕,臉上指印分外清楚。
希望明天早上能消……
沐浴過后,宋庸穿著干凈的中衣出來,一抬眼,又看到了床頭的彩繪泥人。
那些泥人的表情各異,有笑的,有鬧得,有怒的,喜怒哀樂,不一而同。
可現(xiàn)在,仿佛都在無聲譴責他。
他抿著唇看了許久,上前將泥人收進了柜中。
不敢再看。
宋庸徹夜未眠。
等白日醒來,他難免有些打不起精神,瞧了眼鏡子,見痕跡雖然已經(jīng)消去大半,但還是留有印記,不由皺眉。思襯片刻,他給了自己臉頰一拳,頓時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。
等小廝進來,頓時嚇了一跳,宋庸只說是不小心撞著了,也不管他們信不信,將之糊弄了過去。
好在,小廝們都機靈,誰也沒敢多問。
早膳過后,宋庸本來想著先上完課,誰知馬夫子見了他,先一驚,跟著一笑,說今日免課,讓他回去休息。
老頭子笑的一本正經(jīng),宋庸卻不由生出被看透的羞惱。
他抿了抿唇角,沒說話,走了。
馬夫子撫著胡子笑。
稀里糊涂的睡了會兒,等醒過來之后,宋庸的鼻子有些堵,幾個伺候的小廝見了頓時擔憂。
“少爺,您是不是著涼了?”
他們還記得昨晚半夜宋庸開了窗,二月里,還是有些冷的。
“小的這就去稟報夫人給您請大夫?!彼麄兠Σ坏恼f。
“我沒事?!甭勓运斡沽⒓粗浦埂?/p>
昨夜那個夢依舊歷歷在目,他,他暫時不想看到自己的嫡母。
“少爺,著涼可不是小事,萬一得了風寒就不好了。”小廝不敢大意,忙開口勸說。
“是啊是啊,夫人知道肯定會擔心,會責罰我們的?!?/p>
“萬一生病,少爺您讀書習武就要耽擱了。”
“秦小侯爺還等著您去蹴鞠呢、”
幾人你一言我一語,反正是萬萬不能讓宋庸就這么輕忽的。
“說了沒事?!彼斡孤曇粑⒊粒瑥妷合铝藥兹?。
幾個小廝面面相覷,不敢再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