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岱搖了搖頭,困倦地把臉埋進(jìn)她肩頭,聲音悶悶的:“要阿瓷……不要糖糕……”
“哥哥要乖乖吃飯,”沈白榆指尖輕拂過兄長微亂的鬢發(fā),聲音柔似春風(fēng),“把身子養(yǎng)好,阿瓷帶哥哥去外面看蝴蝶,好不好?”
沈岱眼睛亮起來,拍手笑著:“好!”
“噓——”沈白榆輕聲道,“這是阿瓷和哥哥的秘密?!?/p>
沈岱急忙捂住了嘴,緊張地四下張望,而后才鄭重其事伸出小指,上面還留著昔年拉弓的繭,“拉鉤……”
她伸出小指,勾住兄長粗糙的手指:“好,拉鉤?!?/p>
時間又過了兩天,邢氏堪堪湊出八成嫁妝。
這幾日邢氏東奔西走,為這事已經(jīng)和娘家鬧起來了,焦頭爛額的根本無暇兼顧內(nèi)宅事,沈老爺更是不關(guān)注。
沈白榆倚窗繡著帕子,針腳在絹面上繡出翩躚的蝶。
“小姐……”碧蕊走進(jìn)來,在她耳畔一陣低語。
每日清晨,她都讓碧蕊將小包細(xì)軟藏在廚房的泔水桶里,由收泔水的老漢帶出府去。
如今,也都轉(zhuǎn)移的差不多了。
“永年那邊……”沈白榆聽完,忽然開口問道。
永年是沈岱身邊自幼伺候的小廝。
碧蕊替她整理著銀票,輕聲道:“他撕了身契……說少爺去哪兒,他就去哪兒?!?/p>
屋內(nèi)安靜了剎那。
沈白榆忽而放下繡棚,將一疊不薄的銀票推過去,“碧蕊,此一去,前路未卜。你也跟我這些年……這些銀子,足夠你……”
話未說完,碧蕊已噗通跪地,眼淚砸在地上洇出深色的點(diǎn),“小姐是要……丟下奴婢嗎?”
“傻丫頭,”沈白榆連忙彎腰扶起她,拭去她臉上的淚,聲音也有些微哽,“你我多年,我怎舍得丟下你。只是前路風(fēng)雨波折……我想你安穩(wěn)……”
“奴婢早沒有家了,只想跟著小姐,”她攥著沈白榆衣角的手抖得厲害,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,“奴婢從七歲就跟了您,那年災(zāi)荒,是您同夫人給了奴婢活路,奴婢哪兒也不去……”
沈白榆深吸一口氣,緊緊握住碧蕊的手,“好,那就按計劃,我們今夜就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