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攪成了一池渾水
檐下驚飛了兩只依偎的麻雀。
阿遇似乎沒料到會被抓個正著,不過轉(zhuǎn)瞬,便又挑著眉,恢復(fù)了那副不慌不忙的表情,“大小姐今兒起得真早,專門等小的?”
他說著,直接把手中帶著熱氣的油紙包遞給了她,“剛出鍋的糖炒栗子?!?/p>
那包栗子在他掌心冒著熱氣,油紙都被蒸出暖黃的色澤,帶著縷縷蜜意。
沈白榆沒去接:“我不要你的施舍!”
她伸手就要關(guān)窗,卻被他指尖抵住窗軸。
“不是施舍?!卑⒂龊龆鴶苛诵σ?,露出十分深刻的鄭重,“是賠罪。”
修長指尖懸停在她肩頭三寸,虛虛點(diǎn)那道齒痕的位置……分明未碰到她,卻比碰到還令人心慌。
“那天晚上……是我得罪了。”
這些日子,肩頭那彎月牙似的咬痕雖已結(jié)痂,但她每次更衣時,還能看到那月牙形牙印……
“說了露水情緣!”她重重咬了咬唇,“你回來做什么?”
可惡的馬奴。
明明該是一場銀貨兩訖的交易,偏被他攪成了一池渾水。
阿遇的指節(jié)叩在窗欞上,新取的瓷瓶在掌心轉(zhuǎn)了個圈,和之前的一樣:“藥該用完了?”
話音剛落,他忽然傾身,溫?zé)岬臍庀⒃诶淇諝庵心砂嘴F。
“讓我看看……”
他嗓音低啞,“愈合的如何?”
“砰!”
他尾音尚未落地,眼前窗扇已重重合上。
震落的桃花撲簌簌跌在窗下,活像下了一場雨。
阿遇捻著花瓣,低笑帶著胸腔的共鳴震得窗紙輕顫,“我會再來的。”
少傾,沈府外的一條巷尾深處。
阿遇……
不,此刻或許該稱他敬王蕭御川。
敬王殿下倚墻而立,晨光描摹著他的輪廓,粗布衣領(lǐng)上還沾著寸許霜色。
“主子。”
暗衛(wèi)跪伏在地,青石板上凝著未干透的血跡……顯然不久前才處置過一些不長眼的東西。
“沈、薛兩府如今還在派人四處搜尋您的下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