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飛微微搖頭,緩緩豎起一根手指,“第一,我并未治愈這位患者的骨折,只是疏通了淤堵的氣血,正合了筋骨之位,不過要論痊愈,仍需時日調(diào)養(yǎng)?!?/p>
接著,他豎起第二根手指,語氣帶著一絲訓(xùn)誡的意味,“第二,針法是死的,人卻是活的,拘泥于典籍文字,不知變通,乃醫(yī)者大忌?!?/p>
“《靈樞》中便有記載,上守神,下守形,如果只知其形,不得其神,終究是落了下乘?!?/p>
他頓了一下,豎起第三根手指,“第三,神針八法乃貴派不傳之秘,你身為掌門,對此法的理解與運用若僅限于照本宣科,未免……令人失望。”
“僅此一點,你就配不上神針派的掌門之位!”
最后,曹飛豎起第四根手指,“而這第四,你如此激動,究竟是真的質(zhì)疑我的手法,還是……在害怕?”
他將身體微微前傾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。
“你害怕我不僅通曉神針八法,更害怕我比你,比整個神針派,都更懂如何讓它煥發(fā)真正的光彩!我說得對么,真掌門?”
最后“真掌門”三個字,曹飛刻意加重了語氣。
這原本代表尊榮的稱呼,此刻卻像一記記重錘,狠狠砸在真萬全的心口。
讓他臉色由青轉(zhuǎn)白,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。
曹飛不再看他,轉(zhuǎn)身對賞罰二使及在場眾人拱手道:“如果晚輩僥幸通過所有試煉,還望真掌門能謹守承諾,率領(lǐng)神針派弟子入世,懸壺濟世,弘揚中醫(yī)精髓!”
真萬全胸膛劇烈起伏,從牙縫里擠出聲道:“哼!等你真有那個本事通過所有試煉再說大話不遲!”
“接下來,進行杏林院試煉。”
賞使取出另一封題箋,“題目如下,利用現(xiàn)場僅有的食材與藥材,制作一道藥膳,治愈此位厭食之癥患者?!?/p>
最后他補充了一下限制條件,“允許使用除針灸外的其他輔助手法?!?/p>
乍看之下,此題似乎比神針派的溫和許多,實則內(nèi)藏玄機。
其刁鉆之處有二,一是治療手段被限定在食補范疇,二是可用材料極其有限。
“曹老弟,對不住了?!?/p>
董百川面露歉然,拱手道:“私交歸私交,藥王之位關(guān)乎醫(yī)道盟未來,董某與杏林院,不敢徇私。”
曹飛理解地點了點頭,報以一笑。
他明白董百川的立場。
然而,當侍者將所謂的藥材端上來時,曹飛才真正明白董百川那句“對不住”的分量有多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