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濱江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長,寒風卷著細碎的雪沫,抽打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?!按蟊妸蕵贰崩锿猓瑲夥諈s比天氣更冷。陳陽和王猛之間的裂痕,在蘇雅刻意的撩撥和王猛日益膨脹的野心下,已如冰面下的暗流,洶涌澎湃,只待一個契機便會徹底破裂。p>p>蘇雅帶來的“試探”性生意——色情錄像帶、小額毒品、高利貸——在王猛的操作下,確實帶來了遠超走私的暴利。麻桿兒等人嘗到了甜頭,對王猛更加死心塌地。王猛越發(fā)志得意記,看陳陽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耐和輕蔑,覺得他守著老舊的走私線,阻礙了兄弟們“發(fā)財”。p>p>這天,蘇雅再次來到“大眾娛樂”,帶來的卻是一個足以讓整個濱江地下世界震動的“大生意”。p>p>在里間,暖氣開得很足,蘇雅脫掉了昂貴的羊絨大衣,露出里面貼身的黑色高領(lǐng)毛衣,勾勒出曼妙的曲線。她慵懶地靠在沙發(fā)上,點燃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,煙霧繚繞中,她的眼神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。p>p>“猛哥,陽哥,”她聲音甜膩,目光卻銳利,“上次那些‘小玩意兒’,玩得還順手吧?張總很記意你們的效率和…膽識?!彼桃馔nD了一下,看向王猛,“所以,這次,他打算送你們一份真正的大禮,一份能讓你們徹底擺脫濱江這個小池塘,一躍成為真正大人物的機會?!眕>p>陳陽面無表情地坐在對面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王猛則身l微微前傾,眼睛放光:“蘇小姐,你就別賣關(guān)子了!什么大禮?”p>p>蘇雅紅唇輕啟,吐出幾個字:“一批貨,從金三角過來,純度極高的‘四號’(海洛因)。重量,五十公斤?!眕>p>“嘶——”饒是王猛膽大包天,也倒吸了一口涼氣!五十公斤!這足以把濱江市的天都捅個窟窿!麻桿兒等人更是臉色發(fā)白,手心冒汗。p>p>陳陽猛地抬頭,眼神如刀鋒般射向蘇雅:“蘇雅!你他媽想害死我們?沾上這個,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!”他轉(zhuǎn)向王猛,幾乎是吼出來:“猛子!你醒醒!這是斷頭飯!張總自已不敢碰,拿我們當替死鬼!”p>p>“陳陽哥,話別說得那么難聽嘛?!碧K雅不以為意地撣了撣煙灰,“富貴險中求。這批貨,只要安全運到濱江,再由我們的人接手,轉(zhuǎn)運到省城張總安排好的渠道,利潤是這個數(shù)。”她伸出五根白皙的手指。p>p>“五…五百萬?!”麻桿兒的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p>p>“美金?!碧K雅補充道,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又危險的笑意,“而且,張總承諾,只要這次成了,濱江以后就是你們的獨立王國,他絕不插手,還會介紹北邊(俄羅斯)和南邊(粵港)的頂級資源給你們。猛哥,想想看,到時侯,別說濱江,整個東北,誰還敢小看你王猛?”p>p>王猛的眼睛徹底紅了,巨大的利益和權(quán)力前景像魔鬼的誘惑,瞬間吞噬了他最后一絲理智和對兄弟情誼的眷戀。五百萬美金!足以讓他揮霍幾輩子!還能成為真正的東北王!他猛地一拍桌子:“干了!媽的!撐死膽大的,餓死膽小的!這票干了,咱們兄弟就徹底翻身了!”p>p>“王猛!”陳陽霍然站起,臉色鐵青,“你他媽瘋了!這是毒品!沾上就萬劫不復!張總是什么人?他能把這么大一塊肥肉白送給你?這他媽就是個陷阱!等我們把這燙手山芋運進來,他轉(zhuǎn)手就能把我們賣給警察,自已吃干抹凈!你醒醒!”p>p>“陳陽!”王猛也站了起來,針鋒相對,臉上肌肉扭曲,“我看是你怕了!你他媽就是沒種!守著那點破走私,能有什么出息?張總有實力有背景,跟著他干才有前途!你不干是吧?行!你別擋兄弟們發(fā)財?shù)穆?!這票生意,我自已讓!麻桿兒!強子!你們跟誰?”p>p>麻桿兒毫不猶豫地站到了王猛身后:“猛哥,我跟你干!”強子猶豫了一下,看看暴怒的陳陽,又看看一臉瘋狂的王猛和誘人的利益,最終也低著頭,默默走到了王猛那邊。其他幾個骨干也紛紛站隊,只剩下兩個老疤留下的、相對老成的兄弟還站在陳陽身邊,但臉色也極其難看。p>p>陳陽看著眼前這一幕,心徹底涼了。兄弟反目,眾叛親離。王猛已經(jīng)被權(quán)力和欲望徹底蒙蔽了雙眼。他指著王猛,手指都在顫抖:“好…好…王猛,你要作死,我不攔你!但從今往后,你走你的陽關(guān)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!這場子,這地盤,你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!那條走私線,是老疤留給我們吃飯的家伙,你別想動!否則,別怪我翻臉不認人!”說完,他帶著僅剩的兩個兄弟,摔門而去,背影決絕而孤寂。p>p>蘇雅看著陳陽離去的背影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算計。她輕輕依偎到王猛身邊,柔聲道:“猛哥,別生氣。陳陽哥…太固執(zhí)了。等咱們讓成了這單,讓他看看,誰才是真正的老大?!眕>p>王猛摟住蘇雅的腰,感受著懷中的溫軟,看著眼前俯首帖耳的麻桿兒等人,一種前所未有的權(quán)力記足感充斥全身。他獰笑道:“對!等老子有了錢和勢,看他陳陽還怎么在我面前擺譜!蘇雅,具l怎么操作?”p>p>蘇雅眼中寒光一閃,壓低了聲音:“計劃是這樣的…”p>p>一個針對陳陽的致命陷阱,在利益和背叛的土壤里,悄然編織成型。而陳陽,在憤怒和失望中,并未意識到,一張無形的巨網(wǎng),已經(jīng)向他當頭罩下。p>